祝纓看了他一眼,道:「咱們的人,在外面不要評論這件事。」
「是。」
趙蘇最終憂慮地問道:「義父,王相公能夠平安終老嗎?」
祝纓道:「他自己不在乎。」
「可是……」趙蘇說了兩個字,沒再說下去,他還是有一點在乎的。他自幼聰穎,但是打開他眼界的第一本文集,是祝纓帶給他的——那是王雲鶴寫的。
他以前不怎麼相信「君子」,認「義父」也是權衡利益居多,祝纓只要「買賣公平」他就願意投效。長久相處,才對祝纓多了許多的信任與依賴。祝纓在京城有兩個比較親近的人,一個是鄭熹、一個是王雲鶴,二人是迥然不同的!
人就怕對比。二十年下來,他也看明白了祝纓對這二人的不同。起初,他看祝纓給兩人送禮之厚薄,以為對鄭熹更加親近。親近他,就多給他好處,這是最樸素的道理。但是到了現在,即使祝纓給鄭家仍然送著厚禮,與鄭府戲笑自如,在王雲鶴面前還持之以禮。
他還是覺得,自己的義父應該是對王雲鶴更親近的。
義父,不擔心嗎?還是別有打算?
趙蘇不敢催促,以他的眼光,看得出來王雲鶴此行之險,當然也知道這事對他這樣的人的好處!王雲鶴與義父,在某些事情上是一致的,與鄭熹反而不同路。
情勢複雜又兇險,他心中所想甚至不能對妻子言明。義父根基在京中也是單薄得緊,他不能輕易將自己二十年的觀察隨便說出口,讓別人對義父另有防備。
這一盤大棋,他還沒資格與人博弈。但是如果有機會出一點力,襄助一二,他願意為義父出這一把子力氣。南人又怎麼樣?獠女之子不也站在皇城裡了嗎?
趙蘇下巴微微揚起。
……——
祝纓卻持續著沉默。
事情還照辦、宴會照赴,施鯤家裡照跑,劉松年的飯她也去蹭。但卻不輕易發表意見了。
相熟的人里,其他人,包括劉松年,竟也什麼話都不說了。
施鯤在家裡養花,祝纓今年再到他家裡,就見他在府中建了個大暖房。
祝纓笑道:「什麼花兒我不太懂,到南方淨吃果子去了。不瞞您說,家父家母在南方天氣濕熱,我很擔心,設法為他們修建山中別業以避暑消夏。但是南方的果蔬之豐富,確是二老先前從未享受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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