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姓顧,是顧同的本家,低聲道:「莫怕!這是祝大人,頂好的人!」
鄭翁來拜,祝纓將他扶起:「受苦了。」
鄭翁淚流滿面:「大人!大人!大人!」
祝纓趁機要求在這戶佃戶人家裡吃個晚飯,鄭翁道:「還請到寒舍,雖是粗茶淡飯,地方到底寬敞些。」
他用祈求的眼光看向顧縣丞,顧縣丞當沒看見,反而眼巴巴地等著與祝纓指示。
祝纓道:「讓他們去你那兒,我就在這兒吃。」
她不走,誰也不敢走,陳放眼睜睜地看著他祝叔父直奔人家的灶間,揭開了禍蓋。
一鍋糊糊粥,摻了點乾菜之類。胡人一鬧,北地都搶收糧食,如今秋收完了,開始吃稀的了。
這家老翁又要殺雞,祝纓道:「不用。」
捲起袖子盛了一碗雜糧糊糊,沒一點兒鹽味,口感極粗礪。祝纓嘗出來了一點點麥粒、一些碎豆子,還有一些不知道什麼玩兒藝的東西。也沒有什麼下飯的菜,鹹菜也無。
吃完了,項安就提著錢袋來與他算飯錢,老翁不敢要,對著鄭翁道:「東、東家……」
祝纓道:「不用問他,不要錢,就給你折成米麥。」
當晚,她住在鄭翁家裡,什麼話也沒說,好像不是來做安撫使而是來做個縣令微服私訪的。
顧縣丞覺得這一幕非常的熟悉,遠離故鄉的情緒瞬間就被安撫了,他睡得很香。
次日,祝纓薅著他,東遊西逛,直逛到一處村子,問他:「就是這裡了?」
「對的。」顧縣丞說。
祝纓道:「那今天,咱們就在這裡吃。」
顧縣丞低聲道:「這兒是最窮的。」
「看出來了。」
這處村子的房子比鄭翁的佃戶還要差些,村口一戶人家也在吃飯,祝纓下了馬,慢慢地走過去,與他們商量吃個飯。
家中的老婆婆跪著說:「官人莫要尋我們開心,我們家裡哪有能供官人吃的東西哩?」
祝纓摸出一把錢來放到桌上,扶起她:「真的,就想吃這個。」
老婆婆低下頭,看著盤子裡灰撲撲的幾個餅子,道:「哎,我這就去殺雞。」
「不用。」祝纓說。
她蹲在了老婆婆的桌邊,拿起了一個餅子。
巴掌大,入手就感覺到了粗糙,這是用麥麩摻了點不知什麼東西壓制的,倒是吃上了乾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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