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馮錦但聽穀梁初只管兜圈子,面色完全嚴肅下來,「小弟不信王兄不知這裡金主是誰,樓主只是一個高仆罷了,幾萬兩銀,他卻由何籌措?」
「金主?」穀梁初假意不懂,「孤實不知。這雲樓不是於樓主開的嗎?倒白同他廢了唇舌。」
馮錦再次笑將起來,臉上一片春風和煦,「王兄啊,小弟愛玩了些王兄就當傻子哄麼?若實不知,寧王兄離城未遠王兄便就馬不停蹄地趕到這裡來借錢了?」
穀梁初作出吃驚之態,「這雲樓竟與厚弟有關?」
馮錦略略搖頭,「王兄不要欺哄小弟,寧王爺雖性乖戾,難親近些,畢竟是王兄的胞弟,他老泰山只怕女兒女婿單靠國俸度日手頭緊巴,偷著在京城裡支了這個雲樓,就是想要貼補貼補。買賣聽著名聲不好,愛女之心卻是實的。姑母人在深宅不問世事,皇上也只心繫國事少查末節,都可說不曉內情,王兄心細如髮,怎可推作不知?這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得一家人,回頭給寧王兄知道了,可不要與王兄生嫌隙嗎?」
第87章 勸不成侯爺深思
穀梁初仍無太大表情,「原來是寧王妃娘家的產業,孤實不知,錦弟不信也是無法。孤與厚弟雖為兄弟,只惜多隔了幾歲,倒沒有你們年紀相仿的表兄弟來得親厚。不過總歸還有血脈親情在著,孤若早知這裡是自家產業,一早便來相借,也不必憋著發急了。想是厚弟回來明白孤當真手頭緊,也不會太過絕情。」
馮錦見竟說不動他,這第三杯酒還真找不到理由喝了,只得問道,「小弟敢問王兄如何這般缺錢?只說要借幾萬兩銀,卻是幾萬?」
穀梁初倒著答他,「六萬。厚弟有岳丈貼補用度,孤卻沒有。此前在外打了一年多的仗,家裡沒有人管,弄得處處都是虧空。」
答得含糊,也是答了。
「沒的商量?」馮錦又問。
穀梁初笑中竟有寵溺之意,賞了馮錦的回答一般,「厚弟此去西北路途遙遠,肯定不得速歸,孤卻急等錢用,是候不得。」
馮錦聞言沉吟一會兒,「王兄可能容容空兒啊?六萬兩銀,莫說雲樓,便是國庫一時也拿不出。王兄果有困難,小弟回家籌措籌措,應該勉強湊得五千一萬,先與王兄送到府上度艱。」
穀梁初立刻搖頭,「錦弟這是什麼話?把孤說成無賴了嗎?作兄長的怎麼能刮弟弟?老國公也不容易,南京巷戰兩個兒子對峙,一死一亡家中大傷,雖說還有二國舅和錦弟頂著門戶,老來失子,心情也必不如開武年間意氣風發,孤一個晚輩,還要巴巴去挖他家裡錢庫,不是成了趁火打劫之徒?」
馮錦剛要開口,穀梁初伸手阻住了他,「姑表兄弟確實情深,孤也不是外人,錦弟不好太偏直親,嘴上王兄王兄,心裡只當孤是遠的。我與厚弟的私事兒,錦弟還是莫要干預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