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錦聽得長眉狠狠皺起,「兵器庫里的戰備他們也敢偷盜,做什麼用?實是膽大包天狼子野心。」
「侯爺,」馮季問他,「咱們怎麼辦?」
馮錦沉思良久方對他道,「此事不能聲張。你且嚴密盯著各門,詳細記著自昨夜起出城的火藥數量,最好在兵器庫那邊也摸一摸情況,把頻率和去向等等都弄清楚,我這邊……我這邊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隨機應變罷了。」
馮季點了點頭。
馮錦眉頭難展,「你也辛苦了一夜,且去歇歇。」
馮季轉身要走。
馮錦又叫住他,「老三。」
馮季回頭,馮錦對他笑道,「這事情可太大了。弄不好就得有人被夷十族。我雖是個侯爺,等於無親無故,並不害怕,你呢?」
馮季聽了竟也對他笑了,「侯爺,馮老大馮老二都在南京巷戰里死了,我爹早亡,我娘沒能熬過喪子之痛,如今老三也只孤身一個,您忘了嗎?」
馮錦聞言點了點頭,「可是呢!你去歇著吧!」
弓捷遠心裡擱著大事,連著幾日坐臥不寧,為免穀梁初看不下去收拾他,跑到穀梁瞻的院子裡去躲清淨。
穀梁瞻見他沒時沒晌地擊打自己的拳樁,只把木頭都震裂了,驚訝問道,「弓挽這般骨骼,也要練習外家功夫?」
「什麼內家外家?」弓捷遠心情雜亂,對小孩子也沒太大耐心,覺得這小世子反正少年老成,嘴巴便不客氣,「不是你說需得強身健體的嗎?」
「你這可是健得好啊!」穀梁瞻總讓著他,微笑地道,「啪啪啪啪的,我在屋裡也不得安靜讀書,眼看著先生的臉都臭了,生怕他會出來罵你!」
「書讀多了性呆!」弓捷遠也不慚愧,「你的老先生能罵過我?他若不怕氣著就儘管來。到時你只兩不相幫就是。」
穀梁瞻搖搖頭道,「那怎麼成?我心裡雖然跟你好些,先生畢竟很有年紀了,日日辛苦教我,需得尊師重道。怎麼你無禮了,我還要偏袒麼?說什麼兩不相幫,倒似公平一般。」
弓捷遠聞言勉強笑下,「原來世子的情誼亦不牢靠,幸得先生穩重,沒有急著過來打我的臉。」
穀梁瞻看出他的情緒不好,「你又不高興嗎?這回因為什麼?且放過那沒智識的樁子吧,背傷沒好全呢!」
弓捷遠停了動作,仰頭望了一會兒天空,「世子,你可曾發現那些無拘無束的鳥兒其實都是傻的?它們以為天空廣闊,殊不知到處伺伏著敵人,更有獵手在暗中盯著呢!」
「那有什麼辦法?」穀梁瞻也便望向天空,「它們天生就是要飛的啊!」
「敵人和獵手也便罷了,」弓捷遠仍喃喃道,「若是被同伴的鳴叫和振翅暴露了巢穴,可多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