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好說孰貴孰賤。
又等了片刻,穀梁初果斷上馬,扯足了嗓門發出號令,「殺!」
奇軍急速刺出,猶如放閘之石。
行進中的北元隊伍登時亂了,立刻化作軀體被斬的蛇,迅速地縮尾收頭,猛往傷處盤攏過來。
這支隊伍足有七八千人,便是吞,消滅穀梁初領著的一千多軍也非難事。
戰局卻不是只靠多寡來決定的,一面鎮定一面惶恐,一面勢在必得一面意外驚慌,情形就像群豹沖入了野豬隊伍,只見混亂不見高下。
穀梁初被數不過來的北元士兵堵在中心,精神異常亢奮,他提馬掣刀,如入無人之境,只是剖瓜切菜一般砍殺。
眼前已經沒有同類了,全是闊嘴腹寬的饕餮之獸,這些猛獸要來拍碎自己的家門啖掉自己的子民。
解決之道唯屠殺爾。
敵兵們很快就發覺他和谷矯梁健神勇得無法抵擋,躲閃著不再近前,改為合力絞殺剩下的一千多名士兵。
穀梁初帶著兩個親隨專門往人密的地方猛衝,一面以一敵百地索著性命一面暗自惋惜,「若能親自操練這些精兵,戰力還會強些。」
前赴後繼的蠻兵,被穀梁初指揮的這隻刀軍一茬一茬放倒,猶如被割在天邊的稻禾。
大祁的精兵也在快速減少,他們都很勇猛,每個人都至少砍殺了兩三名蠻兵,可這幾乎是以一敵十的戰鬥,即使出其不意占了先機,需要耗費的體力也是巨大的,腿一軟手一慢就再沒機會活命。
屠人屠得周身是血的穀梁初迅速掃了一眼,發現至少還有四五千蠻兵堵著己方軍士殊死拼殺。
繼續肉搏下去就是同歸於盡,必須迅速占據上風。
穀梁初雙腿用力,硬生生地從馬背上拔起了身形,施展輕功往一個蠻兵頭目身邊掠去。
這個傢伙的馬匹最為精良,服裝也最華貴,一隻大胖耳朵上明晃晃地掛著兩隻碩大的金環,極其扎眼,肯定是這支隊伍的最高將領。
金環蠻將的刀特別寬,力氣也很充沛,此時正在賣力砍殺身邊的大祁騎兵,不妨穀梁初如同巨大的鷂子一般撲了過來,長刃閃亮,直接劈砍他的脖頸。
蠻將嚇得肝膽俱裂,舉起彎刀拼死擋了一下,顧不得被那兩柄上等兵刃大力撞擊在一處的刺耳之音震得耳中狂鳴,滾下馬背就跑。
他很聰明。
你死我活之際費神撥馬無疑就是斷送生機,逃是上策。
他也異常驍勇,即便是丟了戰馬徒步衝殺,跟前的大祁士兵也擋他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