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將今來,」弓捷遠繼續說道,「想要當面問問焦指揮使,昔日李猛將軍回防遼東之日,可是囑咐了爾等,萬一膠東更易統領,就要你們糊弄敷衍,專心為難上將,不把國家之事放頭裡啊?」
這下馬威屬實不小,焦得雨有些傻眼,張了張嘴,沒答對上。
弓捷遠狠狠拍了旗桅一把,沉聲說道,「升帳,本將要點卯!」
好在該在值的軍官都在,兩位同知四位僉事加上二名鎮撫都不缺卯,弓捷遠煩躁稍散,緩緩丟了名冊,端然坐在頒令房裡,終於喝了口茶,「本將安心殺一儆百,指揮使倒也沒給這個機會。」
焦得雨拿眼溜他,「老焦哪是糊弄防務的人?真不知道少……不知道參將大人的火是從哪裡生的。」
弓捷遠哼了一下,「我被扣在京里一年,看著在當小官,實則就是人質,處處被提防著,都能聽說你們在這兒陽奉陰違不敬上官,還當自己很聰明呢!」
焦得雨既想反駁又不想反駁,「真他娘的鬱悶,把咱將軍削了許多的兵,還扣著少……參將不放,哪個不憋氣的?可我怎麼了?沒守住登州衛嗎?」
「你只是守登州衛的?」弓捷遠又將茶盞頓在案上,「敵人打不進衛城來就算萬事大吉了,海防上爬了多少蟲子咬人也不要緊?」
焦得雨被他罵得失了底氣,囁嚅地說,「虱子蟣子又不要命,慢慢抓麼……韓峻也不認真給我錢糧,兵器更加費勁兒,我……」
弓捷遠唰地立起了身,「慢慢抓?百姓家裡慢慢死人慢慢受滋擾嗎?焦得雨,登州衛與青州衛防寇不利,在京在外都有名的,這就是你一生戍邊守下來的好功績嗎?兒孫若離此地,怕都不敢直說自己姓焦的吧?鎮東將軍帶出這種指揮使來可不就該削權?」
焦得雨被他罵得應對不上,沮喪垂頭。
弓捷遠緩緩吁了口氣,稍微平靜平靜心緒,起身就向外走,「我要巡防。」
焦得雨趕緊跟著,「少……參將大人還是先歇歇的。老焦給您備了好營房呢!少……參將大人小時候最喜歡這裡的營房了……哎?!」
作者有話說:
20.22.24上午發文
第225章 駐登州千里桂糖
弓石弓秩自然勸不住弓捷遠,最後還是郭全硬按了人。
弓捷遠畢竟累得狠了,既肯歇了,便就早早睡在帳子裡面。
焦得雨人雖然粗,心眼兒卻很明白,當了半輩子衛指揮使,也能看清楚事,眼瞧自己湊不到弓捷遠的身邊,就只繞著郭全說話,「還請參副指點指點老焦,少將軍小時跟我最好,中間雖然隔了許多變化,就沒感情了麼?怎麼一味冷冰冰的?」
郭全忙說,「我無軍職,只是參將大人的親隨,指揮使莫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