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不認床,可這也是第一次枕著人入眠。
頃刻,姜宴卿似親了下她的頭髮,大掌自玉頸順著入手的瑩澈滑膩下移,至在她酸楚的後腰輕輕揉著。
「乖,再睡一覺。」
如此,殷姝還是不敢徹底放下心來,然許是按揉的力道舒適,又或是她真的太睏倦了,睡意愈來愈重,眼皮也快睜不開。
正蒙蒙的時候,她似察覺姜宴卿又親了下她的額,問她:「這兩月姝兒可想過孤?」
「孤昨夜趕回來,是專門為了見姝兒,想見姝兒,想抱姝兒,亦想吻……」
過了會兒又聽見一聲線輕輕落下,恍若不察,「孤想你。」
想得要瘋了。
*
待日漸正中,禁閉的房門被人從內輕輕一聲打開,又控制聲響闔上。
柔意旎情也隨門扉關上的剎那消失殆盡。
姜宴卿步履一轉,眸光落到台階底下跪著的一婦人身上。
「老奴叩見太子殿下。」
見人云淡風輕自大門出來,吳嬤嬤稍有疑慮,「太子殿下知老奴在此?」
姜宴卿眼也沒抬,卻噙著一貫寬厚得體的淺笑,「吳嬤嬤候跪門前良久,是為了見孤?」
「……是。」
語罷,婦人重重磕了下去,「老奴斗膽,懇求殿下放過小督主罷!」
那余有濃香和麝香味兒的偌大居室、遮遮掩掩禁閉一宿的門窗垂幔、小督主沙啞又隱含異常的聲線,甚至……
吳嬤嬤斗膽順著高處勾勒暗紋的錦袍再往上些,覷見如此金尊玉貴之人脖頸上那縷縷殘痕——
她活了這麼大歲數,自然知道那是什麼!
方才小督主遮遮掩掩,便是太子爺當時便在那榻上!
而今既已發展到這種地步,那遮掩隱蔽的女兒身只怕不知何時便已勘破!
吳氏心驚不已,是她大意了,竟欲以為能瞞過太子的眼睛!
她深吸了口氣,將心間的痛竭力壓下去,「而今東廠勢弱,小督主她年紀小,不懂事,無意或有闖下禍端惹殿下不快,可罪不至,罪不至……」
「罪不至什麼?」
姜宴卿勾唇一笑,可眸間迸射的冷意卻直寒人心底。
歷經這麼多,吳嬤嬤早已不當太子是清風蘭雪的翩翩君子,相反,而是比皇帝還要狠辣的鐵血手腕。
吳嬤嬤深吸了口氣,如鯁在噎,「罪不至淪為殿下……玩/弄的工具!」
此話一出,恰好落進趕來的陶兆耳中,他腿一軟險些栽倒,又趕忙無事人一樣叩頭行禮。
陶兆不敢再說話,亦不敢去勸那匍匐著年近半百的婦人。
第7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