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昧繼續說:「給她們機會,讓她們自己選擇。選擇留下的, 視為放棄婚配,選擇離開的, 便發給遣送費。」
「難道不能兩得嗎?」馮廬道:「就算現在她們做了選擇,要麼留下要麼離開,可也只是二選一,不得已而已。如果選擇留下的將來有一天又覺得後悔了,也一樣會心生怨恨的吧。」
昭昧反問:「這麼確定後悔的是留下的而不是離開的?」
馮廬訥訥:「我只是舉個例子。」
「不能兩得。」李素節道:「女子一旦婚配,便要陷入無休止的懷孕、生產、哺乳的過程當中,期間身體損耗巨大,縱然有朝一日結束了哺乳重回軍隊,也幾乎要從頭開始,又怎麼保證戰鬥力?」
馮廬低聲:「那不是很可惜。」
鍾憑欄問:「可惜在哪裡?」
馮廬道:「若沒有子嗣,誰來侍奉她們晚年呢。」
大殿中安靜了一會兒。
李流景道:「到她們晚年,也該是二三十年後的事情了,現在不能解決的問題,到那時未必不能解決。」
「所以,」江流水看向昭昧:「就按陛下所言?」
昭昧頓了頓,說:「沒有更好的辦法。」
馮廬仍有幾分唏噓。可如昭昧所言,她們總要面對這樣的兩難選擇,找不到萬全之策,就只能找相對最好的辦法。
政治,原本就是利益的權衡。
而生育,當下偏偏是女性無法減輕的「重負」。
馮廬嘆息著,說:「若有朝一日生育不再是負擔就好了。」
鍾憑欄輕笑一聲:「那得看老趙什麼時候能研究出控制生育的法子了。」
「是啊。」李素節道:「說來說去,人口增長面臨的最大問題,其實不是不生,而是生卻不長。」
決定人均壽命的不是上限而是下限,太多夭折的嬰兒拉低了整體的壽命,這才是更需要解決的問題,同時,也是更難解決的問題。
連鍾憑欄也忍不住暢想:「要是真有那麼一天,生下的孩子不再夭折,那麼,或許女子也將不再為生育所困。」
馮廬低聲:「說到人口,我又想到一個法子。」
昭昧看向她:「你說。」
馮廬道:「我們需要人口,是因為只有人多了,才有足夠的人去做事。那麼,既然我們已經打算讓女性做官了,不如乾脆就讓女性什麼都能做,那樣,半數的女性加入進來,豈不是意味著做事的人又多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