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聞言,均陷入沉思。唯獨李素節道:「不是這樣算的。」
她說:「你這樣算,就好像女子不曾做事一般。可事實上,女子居家紡織,其產物有時甚至是全家的經濟來源,不說紡織,就說照顧大人孩子、料理家務,這些事情難道不是事情嗎?」
馮廬漲紅了臉。
李素節又說:「如果不能削減女子做這些事情的時間,只一味地讓她們多去做別的事情,到頭來,只是要女子既做這些、又做那些,所謂多出的一半人口,只是她們承擔了翻倍的責任而已。」
「要如何削減女子做這些事情的時間,又是個難解的問題了。」鍾憑欄怔怔說著,又長長一聲哀嘆:「再往深里說,所有這些問題,其實都只是一個問題!」
江流水道:「這些問題都非一朝一夕之功,沒有百年,恐怕見不到顯著成效。」
「暫且不論長久,只論當下,」李流景看向昭昧,說:「政策已有,陛下要如何落實?」
昭昧尚未回答,李流景又說:「下一道旨意,不過動動筆的工夫,但要確保執行,卻需要整個體系的配合。我們拿什麼來配合執行?朝中大臣們的阻撓尚且可以控制,但真正下到地方,天高地遠、鞭長莫及,他們如何執行,我們要怎樣看見?」
牽一髮而動全身,一個問題解決了,就有更多的問題涌過來,那些問題,眼下的她們還找不到合適的辦法,但是至少,她們有了一些頭緒。
會議結束,每個人都迅速投入到自己的任務當中。
至於朝堂上死去的何廊中,他的屍體自然有人收拾得乾乾淨淨,不留一點痕跡。
痕跡只會留在人心裡。
次日早朝,當昭昧走入朝堂,本該隊列整齊的官員們此時卻七零八落。偌大的堂上,昭昧一眼看去,便能數出人來。
除了崔廊中和武三武四,唯獨幾名女官站在那裡。
昭昧恍若未覺,一步步走到皇位,落座後,問:「他們怎麼不來?」
崔廊中輕咳一聲,道:「或許是臥病在床。」
「是嗎。」昭昧神情莫辯:「想必是昨日受了驚嚇,也情有可原。」
自面色上看,崔廊中似乎以為她要大發雷霆,可昭昧只輕輕揭過,就渾若無事地繼續早朝。
沒了那些大臣,她要宣布的決定也沒人反對。很快,早朝結束,昭昧利落起身,自始至終沒有流露半點情緒。
崔廊中也有些摸不清她脾氣了。武三武四湊過來,委婉地問他要不要一起去探病,他一本正經地拒絕。
武三武四沒有「稱病」,不是因為支持昭昧,純粹是因為先前支持開女科而被自動劃入昭昧陣營。實際上,他們只想做牆頭草,哪邊有利哪邊倒,察覺大臣們擰成了一股繩,好像陛下也沒辦法,就冒出了小心思,跑來府上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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