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方員外痛心疾首,險險拉住理智沒將「野合」二字出口,急切道:「未成婚而生子,何其荒謬,皇子名分不定,何其難堪!請陛下慎之!」
「名分不定?」昭昧冷笑一聲,說:「比起前朝君王,朕倒是敢確定,我的孩子,必然是我的。」
她其實尚未認真思考繼承人的問題,卻不影響她句句往他們心坎里戳。
男臣們聽了這話,都第一時間聯想到,這「前朝君王」四字,換個範疇,代入感亦絲毫不差,心里窘迫難言,都以為自己成為此言的標的,卻又裝得光風霽月,生怕被人發現自己心中存有此等顧忌。
昭昧冷眼旁觀,又笑著伸出第二根手指,道:「再說前朝君王,有生不出來的,找旁人來繼嗣,也不見得是自己的孩子。」
噗。第二箭又不知道戳在了誰的心口。
更微妙的是「不見得」這三字,卻只有女官們心領神會了。
而昭昧已經伸出第三根手指,收斂了笑容,目光壓過所有人,語聲沉沉:「前朝君王未婚而有子者不知凡幾,不見大臣們日日相催,輪到朕,你等卻恨不能耳提面命,倒讓朕懷疑你等是何居心!」
方員外立刻跪下:「不敢,只是——」
「只是!」昭昧聲音高亢:「究竟是你們平日裡精力太多事情太少,還是你們的心思都放在朕的後宮,全然忘記你們是本朝臣子,一個個的倒像極了窺私小人!」
這些人平素自視清高,此刻被說得面紅耳赤,瞪著眼睛張口結舌。
昭昧這一發先聲奪人,將他們堵得訥訥不能言語,既而拂袖而去。
然而自前方見她臉色,哪裡有半點怒意?
進入輝光殿,她扶著額角不語,李素節緊隨其後落座,說:「你在模糊重點。」
「嗯。」昭昧含混應聲。
在大臣們看來,至少在她身上,如她所言,成婚和生子是綁定關系,他們提及成婚,便是提及生子,卻被她亂拳打成兩件事情,將他們關注的焦點都轉移到成婚本身,而模糊了生子的意義。
事實上,後者才是真正的重點,亦是他們提議背後真正的目的。
昭昧沉默半晌,吐出四個字:「其心可誅。」
生子於男子而言不過是幾個爽快的夜晚,而於女子而言卻是長久的忍耐,誠然有許多女子出於各種原因將最後那一刻視為解脫,甚或為那解脫而將過往忍耐均視作理所當然,但昭昧不是。
她優先考慮的是,男子的權力將因多子而穩定,而女子的權力卻將因多子而受削弱——她沒有足夠穩定的環境去承受生子帶來的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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