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凰落在城樓之上, 氣息一頓一錯, 一雙眼四下不停地尋找。
可到處都不見青梧的身影, 她只覺渾身發涼, 但又心存一絲僥倖。到處都看不到師父, 是不是證明他還活著?
她方才為何那麼快地收回目光?為何連他墜落在何處都沒有關心?
想起師父跌落下雲層的畫面,灼凰只覺有一隻大手, 捏著她的心狠狠蹂躪,痛得她幾乎難以維持平穩的呼吸。
還有……灼凰眉心不自覺緊擰, 還有他們的孩子,一刻鐘已過許久……胎蓮豈能無恙?
涼風倒灌入灼凰喉間,灼凰雙唇顫抖起來。她仍舊沒放棄找尋,師父不在,胎蓮亦不在,方才就是這個方向。他們究竟去了何處?
「師父……」灼凰喃聲輕喚。
「師父!」她緩步在城樓上找尋,聲線已然顫抖。
而就在這時,她忽見心判,靜靜躺在土礫中。
灼凰的目光鎖在心判上,一口氣倒提,呼吸頓住,隨即便朝心判跑去,步履太過慌張,不慎踩到裙邊,灼凰摔倒在心判旁。
她似是感覺不到半點疼痛,連忙將心判拿了起來,著急忙慌地便去看筆桿上天地所賜「心判」二字。
師父的本命法器她再熟悉不過,她清楚地記著「心判」二字的位置。
灼凰的所有動作,忽地凝滯,她捧著心判,怔愣地看著筆桿。
筆桿之上,天地所賜「心判」二字,已然消失不見,它現在,只是一支凡筆。
灼凰氣海內的靈氣,忽地如颶風般瘋狂向周圍四散。
灼凰唇角微顫,眉峰跟著蹙起,心間最後的一線希望徹底消散,心間激烈的情緒,徹底於此時崩塌。
她雙手緊攥著心判,將其緊緊護在心口,到底是崩潰失聲,傾山頹雨……她俯身,雙手瘋了般在發現心判的位置上摩挲:「師父!你去了哪裡?師父……」
她到底做了什麼?曾經想做他的妻,想同他生兒育女,如今他們終於有了自己的孩子,她竟是親手害了他們父子,她到底做了什麼?
她一定要找到師父,哪怕只有屍身!
灼凰用僅存的修為,施展神境,以發現心判之地為心,在天淵城中細細密密地搜尋。
她甚至已經顧不上凡人的反應,身形在天淵城的凡人眼中忽隱忽現。
天際傳來炎天的獅吼之音,其音貫耳,震盪識海,灼凰只覺頭疼欲裂,目眩神迷,唇角而耳道里,跟著流出鮮血。
可她依舊絲毫不停,師父只能在天淵城中,他和孩子,肯定還在天淵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