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柍倔強凝視他,絲毫不懼:「我知道你都聽到了。」
沈子梟盯著她的眼睛。
他的眸中好似一片荒蕪死寂,又好似密布狂風驟雨。許久之後,他站起來,擦了擦唇上她的味道,轉身離去。
走至帳前,他又頓住步子,說道:「恩斷義絕可以,但你要回昭,不行。你既已嫁來,便生是晏國的人,死是晏國的鬼,生生世世妄想回頭。若你不願在東宮舒舒服服做你的太子妃,那便找一把匕首或三尺白綾死了乾淨,到時孤自會請旨讓父皇賜你個好聽的諡號,再將你風光大葬。」
他語氣沒有波瀾,直到說到最後,才隱隱浮起幾絲懶淡的笑意。
說完這一通話,他走出營帳。
江柍心裡痛得像被同時插了一百塊瓦片,一百道汩汩流血的傷口又同時被撒上烈酒似的。
怒火攻心,一口血吐了出來。
隨後反而感到心境開闊不少,目光一分分染上清冷。
*
沈子梟剛出帳,便聽有人在爭吵。
他走了過去,一看,竟是葉思淵把那楊無為五花大綁,楊無為如一隻蟲卵般掙扎打滾,哭罵聲一片:「我可是救了當今的太子妃,嗚嗚……太子妃可是未來的國母!我功勞還不夠大嗎!啊?你們不謝我,反而要害我性命啊嗚嗚嗚!你們這群狗雜種!你們黑心爛肺呀!」
葉思淵便用銀槍指著楊無為,叱道:「無恥奸細,偏你一到營中就有人夜襲,說!巒骨人給了你什麼好處,還要你做些什麼!」
楊無為一聽就愣住了。
明白葉思淵往自己身上扣了怎樣的帽子之後,又哭得更悽慘,撒潑打滾道:「我的天爺啊,我的天爺啊!昨晚夜襲我嚇得躲在帳中動都不敢動,本以為好容易挨過生死一關,誰知又被污衊誅心!你們當官的自己不爭氣,憑什麼要我等小民背鍋!天爺呀!」
沈子梟定了一定,走過去問道:「怎麼回事。」
葉思淵便說:「殿下,我懷疑此人是奸細!」
楊無為一見管得了葉思淵的人來了,連滾帶爬來到沈子梟腳下。
抱著沈子梟小腿哭喊道:「殿下啊,您英明神斷,您瞧瞧您手下都是什麼東西,白的都說成黑的了。」
葉思淵見他竟對太子拉拉扯扯,不由一喝:「狂悖之徒,把你的爪子鬆開!」
楊無為臉一揚,反倒挑釁似的,抱得更緊。
葉思淵作勢要揍他,口中振振有詞:「死到臨頭還敢對我口出狂言,你可知昨夜軍中大亂,我軍士氣大失!」
楊無為眨巴眨巴眼,哭聲止住了,一本正經道:「關我啥事?」
說著,眼珠骨碌一轉,又道:「巒骨人襲營不就是想讓軍中大亂嘛,你就依了他亂起來嘛,只待他以為奸計得逞,得意忘形,放下戒備之時,便是我等還擊之日!都說登高必跌重,我軍吃個小虧,換他們吃個大虧,豈非美事一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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