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柍啞然失聲。
因為被看透,一時竟有些傷懷。
她有一個秘密。
最初見到這個人,她曾誤以為,她對他有過那麼一點點的動心。
她從沒有見過像他一樣乾淨的人,乾淨到連他在運籌帷幄,謀劃用權都是純粹的,高潔的,理所應當的。
就像她方才所言,看山是山,是她此生都達不到的境界。
可就是因為他太好了,她心底里總敬著他,加之又時刻謹記自己的身份,她再不敢往前越過哪怕一小步。
直到她愛上沈子梟,她才知道,她對這個人原來不是動心,而是仰望。
因為她永遠也成為不了他那樣的人,所以她會一次次因為世間有這樣的人存在而熱淚盈眶。
連沈子梟也沒有得到她這麼強烈的仰望,所以沈子梟得到了她的愛。
而他得到了她的仰望,就註定得不到她的愛。
月光盈盈照水。
給這靜夜平添了幾分朦朧。
許久之後,江柍才自嘲一笑:「你看人太准,甚至可以去天橋下支個攤子算命。」
謝緒風微愣,旋即也笑深了。
江柍感慨一聲,說道:「都說酒逢知己千杯少,如果此刻有酒,我定要和你重重碰上一杯。」
知己?
謝緒風捕捉到這兩個字眼,就像清風忽然撲面。
豁然開朗。
他望著她,從腰間取下酒壺,笑道:「素月分輝酒,你還沒嘗過吧。」
江柍訝異。
只見他俯身,從池塘邊摘下一片乾淨的蓮葉,簡單折了一下,往裡面倒上一捧酒。
酒香混合著蓮葉清新之氣幽幽撲鼻。
他倒好酒,又把蓮葉遞到她的面前:「來。」
江柍想到她生辰那日,她與葉思淵折荷葉做酒碗,滴血結拜,而今日與謝緒風,竟也以蓮葉為酒盅,對月邀飲。
她沒有猶豫太久,接過蓮葉,仰頭一飲而盡。
清冽香甜的酒,涼涼入喉,似月光穿腸。
她將葉片倒扣,示意飲盡。
謝緒風一笑,也仰頭把酒壺裡的酒悉數飲盡。
誰都沒有多說什麼,可是二人心裡卻有種心照不宣的默契,若是深究下來,這股默契應在許久之前便已經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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