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自祈自言自語,「可是我好喜歡。」
他摸著少年脖頸間的項圈,牙齒咬在皮質的外殼上,呼吸盡數打在小貓敏感的後頸:「好喜歡啊。」
「你是屬於我的。」
他捂著小貓的眼睛,自他身後將他環抱,緊緊相貼:「都是我的。」
「誰也不能,把你偷走。」
第69章 去留。
齊延對著玻璃窗第三次出神,盯著窗外撲棱飛過的一串麻雀。
許久,才吐出一口氣。
他機械性將手中用水果刀削得奇形怪狀的蘋果遞給母親,最後直起身,與母親輕聲道:「我去走走。」
這個年紀的孩子總有些自己的想法,母親也不好詢問,只是望著他這副模樣,眸子裡閃過複雜。
然而她最終什麼也沒說,靜靜點點頭:「去吧。」
醫院樓底有個吸菸區,就靠著小賣部附近,離那片小樹林也近。
滿天白霧熏得他不由咳嗽,煙味許久未聞到,總有些恍惚。
他站在一片哀聲怨道的愁苦男人間,望著一隻白貓穿梭在茂密的樹林裡,異常活潑。
那是只白色長毛貓,鄉野長大,沒有品種之分,渾身上下充滿澎湃的活力,也格外謹慎,即便是有心帶它回家,也摸不到它一根毛髮。
齊延其實並不算熱心群眾,也做不到守護每一隻野生動物。只是這隻貓莫名投他的眼緣,生得格外漂亮。
貓是很少有丑模樣,或是大自然的偏愛,或是人工培育的品種,自然賦予他們矯健的身姿,人類又將它們馴服,變成現今美麗乖巧的物種。
齊延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或許什麼都沒想,思考無限放空,腦袋也變成了一個空殼子。他自認不是一個愛多管閒事的人,家庭條件也不允許。自小,他就是個被人孤立的存在。
或許那並不是孤立,只是一個人不能融入一群人的懲罰。
因他過於冷漠的性格,父親欠下的賭債也將他過早催熟,成為一個被人忌諱,又無時不刻被人關注的角色。
他是有很長一段時間活在自己獨立的空間,真空一樣區別於外界。
如此生活,也沒哪裡不好。按部就班上學,畢業,工作,再撫養母親晚年。許多人都是這樣過來的,擁有夢想的人很少,至少,齊延自己是沒有的。
他自己也從沒什麼想要的東西,什麼也沒有,活著就已經是幸事,生命是世上最美好的東西,無論何時,無論何地。
他的冷漠掩蓋他內心的消極怠工。
情緒自來是沒有波動的。
如果,沒有遇見那個怪異的少年。
邁步入森林,腳踩在樹枝和樹葉上,發出嘩嘩的聲響,空氣中瀰漫泥土的芬芳,蟲子在他耳邊叫,烏鴉在頭頂徘徊,好似有人在哭。
這副景色似乎很容易將人勸退,齊延向前走了幾步,停靠在一棵樹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