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不住的。就算他耗盡所有力氣,費盡心思和手段,都沒辦法真正的留住這個人。
不屬於自己的,永遠都沒辦法屬於自己。季楠很小的時候就明白這個道理,他比任何人都更加明白,用謊言堆砌騙來的愛意是世界上最不靠譜的東西。
可他自欺欺人,總想著會有辦法。所以抱著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僥倖心理,貪婪地拖著時間,想要久一點,再久一點。
風聲更加刺耳了。
「你幫我掛吧,哥哥。」季楠把握在手上的木牌遞至楊重鏡眼前,微微笑著,口吻熟稔地染上撒嬌,說:「我懶得爬上去。」
楊重鏡下梯子的腳步於是一頓,他低下頭,眼神也下意識地落在其上寫的黑色字體。
理智告訴他不要在這時候窺探,可身體的本能卻先一步地促使他做出這步動作。幾乎是辨認出內容的瞬間,楊重鏡屏住了呼吸。
他清晰地聽見左心房心臟的跳動,重重的幾下,要跳到嗓子眼一般。
「怎麼了?」見楊重鏡沒有接,季楠出聲疑惑問。
他沒有收回手,依舊保持著遞出的動作,唇角的弧度微微降了點,似乎對楊重鏡的反應並不感到滿意,聲音里也沾染上委屈的不滿:「我寫的不可以嗎?」
他仰起頭,白淨的臉抬起來,下巴被黑白格的圍巾遮住,顯得格外柔軟和溫暖。
是明亮的,有生命力的。
「還是說,哥哥不想和我一直在一起?」
季楠話語頓了頓,控訴的意味明顯。不能說責怪,倒有種似有若無的嬌嗔。
這麼短暫的時間裡,楊重鏡幾乎要以為,從前的那個,他所熟悉的季楠回來了。
「想,」他指尖不易察覺地輕顫,輕觸到那塊面積不大的木牌,聲音很低,帶著明顯的沙啞。
從早上起床,楊重鏡的嗓子一直都不在狀態,跟昨晚用嗓過度脫不開關係。不刻意去聽的話,卻也聽不出太大異常。
只是此刻,不知是不是冷空氣的威力過大,他的話卡在喉嚨里,咳了好幾聲,才褪去那股難聽的啞,稍微清晰了些許。
楊重鏡頓了頓,待到乾澀的喉嚨終於濕潤一點,才抬起眼,深深和季楠相對視,說:「我當然想,楠楠。」
聽到這個回答,季楠唇角的笑意才跟著放大,雙眸也跟著彎下,如同兩輪月牙。他雙手背在身後,幅度不大地歪了下頭,對此感到高興似的,說:「那哥哥要和我掛在一起。」
一直圍繞在他們之間的凝重仿佛被季楠的笑給衝散,不再壓的人喘不過氣來。楊重鏡抿了抿嘴,也跟著抬了下唇角,低聲答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