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橪扶住楚絨肩頭,讓她坐正。
對視之下,楚絨又想去貼他,被推開。
「哥。」
哪有這樣的,才戴上戒指,就翻臉不認人了。
段橪問她:「你去找他,能為他做什麼?」
楚絨移回去, 撥了下頭髮, 思考這個問題。
卻無法回答。
這也是她糾結的地方。
這幾年,她過得渾渾噩噩, 都快要把陳尋忘了。
昨晚做了一個夢, 夢裡回到了高一的時候, 陳尋還在, 許沖也還在。一堆人圍在破舊的五金店裡打牌、睡覺,頹廢地揮灑青春, 不設想未來,只過著當下。八年了,原來的那群人都已經三十歲,走在路上擦過而過都可能認不得彼此。而事實就是如此,從她畢業回到窄子門,遇見過幾次,生疏地看彼此幾眼,打了招呼卻沒有話聊。說起陳尋,都是緘默。過往成了年少無知的歲月,一笑而過,都凝結成了一個字:傻。
她覺得現在變好了,自己變好了,大家也變好了,卻只有陳尋和許沖還留在過去。
許沖一個人扛著。
還沒有放棄。
楚絨心裡羞愧。
她靜靜地垂著眸,許久。
段橪翻身穿上拖鞋,把掉落在地上的果殼碎渣用面紙包著撿起來扔進垃圾桶,將茶几上的物品規整收拾整齊,又把楚絨的拖鞋擺好讓她好穿。做完這些,他轉頭看了楚絨一眼,有些無奈。
「不要吃太多堅果,不好消化。」
「......」
「時間還早,我記得柜子里還有幾盒仙女棒,要下樓玩嗎?」
「......」
「要不然我泡杯奶茶給你?」
「......」
等段橪還要說第四句話的時候,楚絨起了身,踩上拖鞋,走去門口。
「這麼晚了,要去哪裡?」段橪跟在她後面,動作上沒有阻止,只是語氣冷下來不少。
他看她穿上大衣,看她拿起柜子上的煙盒,看她找打火機,又看她穿鞋。
在楚絨握上門把的時候,段橪拉住她,「我跟你一起吧,大年三十,外面沒什麼人,你一個人不安全。」
「不用了,走不遠,我想一個人靜靜。」楚絨甩開他的手,開門。
臨走前,還是回看了身後的段橪。
頭髮長了些,白金髮色下寸寸短短的黑。額前的頭髮遮住眉眼,此時正無措地看著她。
染完頭髮後,段橪去上班的第一天,張宸就發了一條消息給楚絨,兩個字:牛逼。
鞋底轉向,楚絨又重新踏進門內,摸向他的臉,輕聲說:「我沒生你氣,也沒想跟你吵架。就是覺得對不起他們,生我自己的氣。我這人沒良心慣了,陳尋生前對我那麼好,而我卻快要將他忘了。他把所有東西留給了我,怕我沒處去,把家都給我了。而他的死,到現在還沒抓到兇手。我在幹什麼,我要真有點良心,怎麼能安穩地坐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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