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姀想了好幾天,想要順利地做自己的事,就得先將那半吊子叔叔的疑心全都打消了。
雖說來時薛平是狐假虎威,半威脅半利誘地騙了衡沚的一紙婚書。可他是仰人鼻息活著的,若沒有新帝將此事反反覆覆叨念,薛平哪敢自作主張呢?
她那個皇叔,她最是了如指掌。
衡沚捏著阿姀的簡易圖,墨跡印在薄紙上,能看得到後面火苗跳動的影子。
能得到這樣妥善的安排,他還是頭一次體會。
不禁想起了那日在馬車上,公主威嚴地一手擋在他面前,叫他不許下車的模樣。
從前是衡沚來做指揮決策的事,已經習慣了將大局掌握在自己手中。突然闖進他楚河漢界中的「將軍」,讓他心悅誠服地聽憑調遣。
公主有大韜略,考慮得太細,實在比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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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了神火喵喵教的那張表情包,遲早把衡沚P圖放上去。
阿姀昭昭!阿姀耀耀!
第7章 落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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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沚到了?」
早過了早朝時辰,新帝穿著誇張的金龍繡紋常服,倚著個嬌滴滴的美人。
膳食局一桌早膳上了幾十道,這會兒新帝挑挑揀揀,指揮美人給他布菜。
「回陛下,召侯世子已經在殿外候著覲見了。」含胸低頭的這個,便是回宮來夾緊尾巴的薛平了。
上回那件事,薛平的自作聰明確實得了新帝的歡心,賜了他城中一處好宅子。得了賞,他服侍起來便更加上心了。
新帝咬了半個牛肉盒子,滿意地點點頭。
召侯世子來得快,讓新帝更加覺得自己的敲打有用。
「行了,撤了吧。叫衡沚進來。」
都城的初冬慣有寒風,晝夜交替間乍冷,不算好受。
衡沚在殿外從天色蒙蒙亮,站到衣衫空隙里都是冰冷一片。新帝未起身時,他便在廊下等著了。
這新帝一早起來,也不上朝,就在屋子裡燃了燈,將美人召來聊天。
幾個大臣要來議事,都被薛平腆著臉說尚未起身,硬打發走了。
還真是有些昏君風範。
從阿姀毫不掩飾對於這位新帝的不喜,衡沚心中的秤就已經不平了。
人總是這樣。每每對某人已有了不算好的印象,倘若他日遇到友人也作了不算好的印象,那麼此人的風評一傳十十傳百,就差不多一瀉千里了。
在無知無覺間,阿姀就成為了衡沚的這個「友人」,新帝就成了這個「某人」。
緣無定數,玄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