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爺醉玉頹山的一副尊容,頓時僵了又僵,頭也不回地走了。
還賭上氣了,幾歲啊,阿姀瞧著他的背影,袍子都隨腳步一盪一盪地,比春風更會撩撥。
不過大約也看得出來衡沚這幾日因為身體受限,很是鬱結。
昨日她剛剛指揮雲程將段參送來的木樁和刀劍一類的東西,在後院騰了片空地擺放好。
東西都是巡防營操練用的好東西,雲從這樣克制的人也沒忍住,對著木樁打了套拳法。
一回頭,便見小侯爺驕矜地靠在廊下,顯得讓人虧待了似的。
阿姀抬頭,瑩亮的一雙眼盯著他,半晌沒忍住抿著唇笑了起來。
「你還笑?」衡沚左手伸出來,捏了捏阿姀的鼻樑。
她笑得更歡了。
好不容易平息下去,才有些可憐他,問道,「那龔大夫來信說,只差一味藥的,再苦你七八天,就能解了。」
這些日子,衡沚需要放血的頻率似乎越來越高了。起初是兩日一次,後來沒幾天變成一日一次。
昨天在書房,衡沚翻著公文,看著看著就一頭倒在桌案上,給阿姀嚇了一跳。
可一大清早才放過他的血,為了長生木的毒不再繼續蔓延下去,也只好又割了一次手臂。
衡沚躺著,伸出的一截手臂上血跡斑斑,多了許多傷痕。人帶著病,身體也虧,手臂都不如往常堅實了。
阿姀咬著嘴唇,仿佛自己也感受到了刀割的銳痛似的,立刻寫了信詢問,找最快的鷹寄去了龔嵊說的地址。
索性他回信及時,今日收到消息,也算是放心了一大半。
饒是衡沚身體好,還能走動如常,面上也藏不住了。血色褪去大半,看著就虛。
補血的東西,在阿姀的提議下除了湯藥,連同些紅棗阿膠什麼的,全都做成了小點心或是糖。除了嬌弱的小侯爺外,宅中的姑娘們也人手發了一份。
補氣血自然是姑娘們更加需要了,衡沚那只是順便。
小侯爺做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連著幾日替阿姀嘗口味,口中甜得都發苦了。
他天天喝著藥,如今身上也染了點藥的苦味,又有紅棗的甜味,總之如同阿姀現在心軟一般複雜。
「我一時半會兒,肯定學不會那些功夫。」阿姀試圖開解,「這些物件呢,也不會頃刻間就搬走。但等到龔大夫回來,你就有救了。」
神情鬆動了些,小侯爺眉梢一揚,似乎開解有效。
「所以?」
阿姀頓住了。
都說到這份上了,還要繼續說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