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人話裡有話:「若真是這孩子做的,那她哪裡是妖孽,明明就是福星,也不看看我們如今站在哪?這可是京城,哎喲,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哪能想到還有這一天呢!」
誰能反駁?難道要說來京城,是為不幸嗎?
那孤寡老人搓著手可惜:「是她就好咯,以後上哪都能讓她算算,出門不就求個平安大吉嘛!」
這話說的,堂外的百姓們都覺得可惜起來,倒轉念頭一想,可不就是這個理!
關延禮咬牙切齒,趙府尹若有所思,協審大人有點失望……
關無艷掩去目中波濤,壓下心中洶湧,轉頭指向關延禮:
「你要怎麼垂死掙扎,我們也都隨了你去,之前你所謂的一切全是虛假,眼下更是人證物證俱在。」
「伏法吧,莫再像個丑角,折騰一出又一出荒謬的把戲來,敢作敢當一點,別墮了天下文人的風骨。」
關無艷又轉頭盯住趙府尹,非要一個確切的答案,他們已在關延禮的身上,浪費了太多時間,只希望能到此為止。
她和胡長生談過,此刻便問:「大人,他不會因為我們這些女眷大義滅親,反而在後面的內部審訊中,被某些人插手,落了個從輕發落吧?」
這是怎麼說的?人群又躁動起來。
刑部左侍郎本還算個沉得住氣的官場老人,因著今日心神起伏過大疲累上頭,此刻竟脫口而出道:「那是自然!」「自然不可能的!」
說到一半他便心知不好,事到如今不如閉嘴戒言,簡單的審訊弄成了大戲,更出人意料地牽扯到私船出海沿途眾官。
哎,他不管了!
趙府尹便遵照皇令,讓百姓來管。
「今有越州府順余朝海兩地知縣關延禮,貪贓枉法,勾連山匪,傷殺百姓,欺君負民,其罪當誅。」
「原告除治下百姓外,還有其家中女眷,女告父,妻告夫,有違三綱五常,雖已受刑罰過,仍怕引天下人效仿顛倒人倫,子不子,父不父,家亦不成家。」
「陛下重視民意,今有一問問百姓,如此情形,是否應當從輕發落?」
百姓們討論著,好不容易理解了三缸五腸是個什麼,大人話里又是何種意思。
那罵過關無艷不孝女的婦人,不可置信地問道:「難道應該嗎?若我男人犯了這麼這麼大的罪過,不要官府抓,我親手就捶死他了!」
「你這婦人忒得心狠,還蠢,殺夫可是死罪。」
「呸,我早就看不慣這點了,男人殺媳婦輕飄飄就過去了,怎的反過來就天塌了一般?這案子,決計不能輕判咯!」
有男人說道:「雖說爹娘是天,不孝該死,但他們要是無端端想弄死我,我還是要反抗一下的,不用效仿誰誰,這是本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