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晨也沒有辦法,現在做不出膠鞋,布再裹幾層也沒有用,一樣會被浸濕。堆鹽垛的工人還算過得去,發的鞋他要求必須穿,只能在工作時穿。乾淨的鞋底不會弄髒海鹽,鹽工的腳也不會被粗礪的海鹽磨破。可扒鹽的工人這也太受罪了。
黎晨只能讓鹽工們隔一陣就互相換活干,並且在「下線」後熬了個夜,認真寫了一份材料遞上去,希望上級能向系統申請一批膠鞋給鹽工用。
私下裡更是跟同事口沒遮攔:「都知道是時空通道了還遮遮掩掩的,為啥不開放通道,我自己出錢買了送他們也好吧。哎你們是沒看見,古代的鹽工真是太苦了。」
他覺得實在是苦極了,然而他們卻不以為苦。甚至鹽苦還給自己新生的女兒起名鹽甜,負責登記的小吏還當笑話講給黎晨聽:「鹽怎麼能是甜的,起名也太不講究了。」
黎晨不知道,鹽苦是真覺得甜。出些力氣算什麼事,就因為鹽工做活辛苦,鹽又好賣,十分賺錢,給這些鹽工的工資開得就高。按現在的糧價,鹽苦一月的工錢能買三四石麥,他簡直全身都是力氣。鹽田建好了就看老天,也不用人盯著火候,只管在出鹽之時悶頭使力就行。
鹽苦一點不惜力,他怕干不好被辭了,丟了這麼好的飯碗。
他不知道,沿著海岸線向南,還有無數和他一樣的鹽工,在晴好的天氣里滴著汗,扒著鹽,有著同樣的想法。
東海郡動工得早,海邊的鹽田已經連成了片,林蘆現在是丈夫和兩個年長的兒子都不在身邊,於是以太后身份執政,仿效管子「官山海」的政策,將鹽政收歸官有,官府自己經營得利,不再收稅。韓氏所占的齊燕兩地,加上一個東海郡,恰恰都是曬鹽的好地方,儘管時間緊迫,除了東海郡之外,沿海每處只小規模修起了鹽池,但三四月間春扒開始之後,還是一下子將鹽價打了下來,比舊時一石數錢更低賤。
臨淄,薛開用手拈了一點鹽,用舌尖舔了舔,臉色微變,在家一夜沒睡著之後,他備了禮去尋同樣停留在臨淄未走的刀間求教了。
誰都知道刀間幸運地早年就與南越王韓川交好,這些年不但大賺特賺,現在韓氏稱王,他更是炙手可熱。
刀間也沒擺架子,以禮相待,聽了薛開的疑惑之後不由大笑:「薛兄,你怎麼不想想,韓氏所出之物哪一樣不厲害,你家的私鹽生意,還是趕緊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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