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離開後,嬴政便打算去夏太后的宮裡告訴她剛才商議出的對策,卻看到成蟜捂著頭走了過來。鮮血從指縫中滲出,凝成的血珠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嬴政心頭一緊,快步上前扶住了成蟜,讓他坐在台階上。又叫人去叫太醫,結果卻被成蟜攔住了。
「王兄別大張旗鼓地找太醫了。祖母年紀大又在病重,實在不宜驚擾。」成蟜眼巴巴地看著嬴政,「求求你了,王兄。」
嬴政長嘆一口氣,先是拿出帕子替成蟜止血,又在勒令僕從不准外傳後才讓人退下。在確定無人聽到後,他在問道:「她又打你?」
這個她便是成蟜的生母韓姬,在聽說夏祖母和成蟜投靠自己後,這個女人就像對待仇人一樣對待成蟜,每次成蟜探望過她後身上就會有傷。
明明怕疼的人,偏偏在挨過韓姬的打罵後一聲不吭。他也是過了好久才發現的。
「王兄別生氣了。母親於我我生育之恩,她心裡難受等她發泄出來後就好了。」成蟜嘿嘿一笑,「王兄你看我這次沒哭,是不是很勇敢。」
嬴政聞言非但沒有高興,眉頭反而越緊了。他欲開口勸成蟜,成蟜卻拉了拉他衣袖壓低聲音:「寧姊來了。」
第59章
江寧本打算去找宦者令詢問關於甘泉宮的寺人的事情, 剛闖過長廊便瞧見一章台宮的僕從低著頭退離,她有些奇怪僕從們的舉動,於是四處張望了一下, 便看到正在說悄悄話的嬴政和成蟜。
看來是兄弟有私事要談, 她還是不要湊上去了。在江寧打算繞道而行的時候,她瞥見了成蟜頭上的帕子, 里面暈染出絲絲血色。
這是怎麼回事?江寧蹙眉, 好端端的, 怎麼受傷了?好歹是她從小看到大的弟弟,受了這麼嚴重的傷她也是會心疼的。
「好端端的,怎麼受了傷了?」
「這個——」成蟜搔了搔臉頰, 看向嬴政。
江寧疑惑:「你看王上作甚?難道王上你知道?」她轉過頭看向嬴政。
嬴政按了按太陽穴,似乎有些頭疼道:「他自己一頭磕在石子上了。」
「啊?」江寧是萬萬沒想到自己能得出這麼個答案, 這麼大人了, 還能撞成這個樣子, 她該說摔得有水平嗎?
成蟜立刻附和道:「沒錯沒錯, 我就是自己摔的。寧姊你千萬不要告訴祖母啊。我去找夏太醫包紮了, 走了!」說完便一溜煙的跑了,這滑不留手的樣子,堪比當年初見的時候。
但是她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嬴政的問話帶走了她的注意力:「你怎麼在這?今天不應該和仲父安排隸書和公文格式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