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開衣擺聞了聞自己身上,總覺得一股餿味兒,索性脫下衣服放水洗了個澡。
周惟深回到房間裡,就聽到了浴室穿出的水聲。
他叩了叩門,溫聲道:「老婆?」
「嗯?」
她正在洗頭,關了水揚聲立即應了一聲。
他道:「沒事,你洗。」
他看了看凌亂的臥室,出去交代了一下阿姨,今天換一下四件套。
洗過澡,她濕漉漉的頭髮只用一根黑髮繩扎了個低馬尾,裹著一身浴袍走出來,發現臥室里東西都收拾得乾淨整齊,床上用品也都換了。
房間外,周惟深還在陽台上打電話,阿姨則在洗衣房將剛換下的四件套塞進洗衣機內。
她一走出房間聞到那股中藥味,嘴角就撇成了兩道弧線。
聽見她走出來的聲音,周惟深回身看向她,又和電話那邊簡單交代了幾句,掛了電話。
顧宥縵走到了他身後,看見他還穿著昨晚發皺的襯衫,她輕聲問:「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他說:「下午到的,你什麼時間來睡的?」
她搖了搖頭,「不記得了。」
他長臂攬過她肩膀,自然而然地捏了捏她的後脖頸,道:「先吹頭髮。」
他將她帶向浴室,輕車熟路拿出吹風機。
顧宥縵說:「沒事,我自己來。」
她正要接過吹風機,他卻不由分說將她圈在鏡子前,單手解開了她的發尾黑繩。
插頭接上電,他按開了吹風熱風,抓了抓她頭髮。
大抵是第一次做這種事,難免有些生疏,呼呼的熱風吹在她髮根處,她躲了躲,回頭看了他一眼,抱怨道:「燙。」
「對不起。」
他這樣道歉,唇角卻揚起了一點笑容,調低了溫度,溫熱的風吹在她發梢處,濺起的水滴和亂飛的頭髮讓她閉了閉眼睛。
見她任由被他吹得亂七八糟,有點鬱悶卻又什麼都沒說,周惟深眼裡笑容更深了,又調小了風力,從她發尾吹起。
她從鏡子裡看見了他高大的身影和專注的眼神,忍不住側了側頭回身看他正臉。
他移開了風筒口,低聲詢問她:「怎麼了?」
微垂的下巴離她擠近,她心跳漏了一拍,匆匆想移開目光。他卻看破她心思似的,伸手捏了捏她下巴,往上一抬,低頭在她唇上抿了一下。
唇上的柔軟一觸即逝,她看見了他晦暗的眼眸。
心口緊得要命,她的睫毛顫得不行,還強作鎮靜地問他:「你幹嘛呀?」
他不做解釋,只是看著她笑。
她漂亮的眼睛羞惱地瞪了他一眼,彆扭地轉身只留一個後腦勺給他看。
頭髮漸漸地幹了,直到完全摸不到水漬了,他才收起了吹風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