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一些事情。」
「哦……」
她撓撓臉,說不上來的怪異。
他看起來隨和極了,舉手投足仍然是那股渾然天成的傲慢勁兒,可是感覺不到一點鋒芒,沒有任何攻擊性,反倒像是一陣風吹過就散了。
他撿著零星幾顆剩下的棋子裝進棋盒,這一天下來他都儘可能避開她,不想讓她感到不自在,此時借著這會兒跟她待在一起的時間,親自交代道:「你爸爸的事已經說好了,但我沒有讓他們直接恢復工作,而是讓他們明天一起吃個飯,酒桌上應酬一番。不然你家裡發現你太有用,下次再有什麼事,保不準會更理所當然把你推出去,你不一定每一次都碰到好人。」
這些本來想讓陳叔明天告訴她的,但是既然都見到她了。
他停頓一下,繼續交代:「你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如果你家裡沒有人幫忙的話,可以在這裡繼續住下去,讓趙姨照顧你。如果你住得不習慣,明天他們工作的事談完了,你下午就可以回家了。」
「暑假我沒事不會回來,所以你想過來就過來,不用擔心撞見我。如果你家裡人對你有別的要求,我無所謂你躲到這裡來當幌子。」
棋子全都收了進來,棋盒蓋好,他這才抬睫看了一眼她安靜不做聲的樣子。
她一副在聽的模樣。
應該都聽清楚了。
他拿著棋盤走向柜子,拉開櫃門要放進去,這時候聽到她問:「你是不是明天要回去了?」
他嗯了一聲。
她,「哦。」
然後她很認真地說,「謝謝你,我給你添麻煩了,很對不起。」
「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本來就是我給你帶來的麻煩。」
他關掉了櫃門,轉過身看她還坐在那裡,「不上樓?」
她站了起來,走之前問了句,「那你呢?」
「隨便坐坐。」
他走過來坐下,隨手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她說,「已經不早了,你也早點回去睡覺吧。」
「嗯。」
她遲疑了一下,但還是走了。
腳步從身後到樓梯,即使是寂靜的深夜,腳步聲也漸漸小到聽不見。
而窗外的夜色仍然濃郁,月色孤獨,滿院落的藍花楹在孤獨里搖曳著,還不到滿樹燦爛的時候。
他閉了閉眼,其實有些疲倦,但是他沒法睡著。
因為一旦閉上眼睛,眼前就是她斑駁紅腫的傷痕,還有她曾經死倔著臉也要吵架不認輸的樣子。
他曾經愧疚過很多遍,在她年幼時故意惹她的那一次,她絆倒在女孩子們玩的跳皮筋上,她沒有掉一顆眼淚,卻比真正眼淚汪汪哭起來更讓人心疼,他一直不明白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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