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黎震驚:「你何時救過我?」
竺宴視線跟著落到孟極身上,劍眉輕蹙。
孟極對上竺宴的目光:「看來神君是想到了,不錯,正是方寸草。」
「方寸草?那不是魔草嗎?」令黎道。
「是魔草,但誰說魔草只能害人,不能救人?」
令黎看向竺宴,竺宴目光微沉。
他們重逢之日,玄度的熒惑劍險些殺了她,便是因為方寸草曾滅熒惑一族,而她的身上有方寸草的氣息,熒惑將她當做了滅族的仇人。
孟極道:「你只知六百年前救你的人是斳淵,但你可知,是我給了斳淵這世間僅存的最後一株方寸草,他才能吸盡你的神力,也才有之後,之後……不知他用了什麼法子,強行將你的鳳凰元神重新變回扶桑。你也才能再一次躲過天罰,等來與神君的重逢之日。」
「神君運籌帷幄,就算一開始不知情,想來此刻也能分辨我的話是真是假。」孟極挑釁看向竺宴,「天酒債,神君還。她欠我一條命,神君,你說,這可該如何是好?」
天酒債,神君還……這是什麼強盜邏輯?
令黎不悅道:「我欠你的,我自……」
話未說完,便被竺宴打斷:「本君還你一命。」
竺宴一揮袖,孟極身上的禁制應聲消去。
*
孟極就這麼走了。
才發現他知道的秘密或許遠遠超出他們的想像,甚至不知道他還會不會為禍,只因他六百年前對令黎有活命之恩,竺宴就乾脆利落地將他放了。
令黎心中有些不安,小聲問竺宴:「放他走了,他若繼續為禍怎麼辦?」
竺宴氣定神閒道:「再殺吧。」
令黎:「……」
再殺……你殺雞呢?
竺宴走至姝燃身前,居高臨下看著她。
房中沒有點燈,只有月光透過窗戶斜照進來,姝燃剛好倒在窗前的陰影里。
竺宴看了她片刻,掌中落下一道白光籠罩在她身上。很快,姝燃悠悠轉醒。
「謝,謝神君。」姝燃掙扎著要站起來,拜謝竺宴。
令黎上前,順勢扶起她:「都這樣了,就不要在意那些虛禮了。」
她將姝燃扶去床上躺下,竺宴則轉身出去,站在門邊,安靜等令黎。
清冷的眸子淡淡望著天上殘缺的月,他聽見身後,令黎輕聲安撫了姝燃兩句,又問:「姝燃,孟極為何要殺你?」
姝燃躺在床上,咳嗽了兩聲,道:「我也不知。我早已睡下,他忽然闖進來便要殺我,我還未摸著頭腦便被他打昏了。幸得天酒殿下與神君到得及時,否則我……」
見姝燃後怕,令黎安慰道:「別怕,孟極時而瘋癲時而清醒,方才想是在發瘋吧。」
姝燃點點頭。
令黎叮囑她安心休息,便起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