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食指輕點了點太師椅的扶手, 在死寂的牢房裡,發出沉悶的聲響。
一旁始終靜默垂眼的沈凌立刻會意,走到長桌前。
木質的長桌因常年擺在潮濕陰暗的環境裡, 已經腐敗發霉,桌上是令人汗毛倒豎的刑具。
陸酩命令道:「左眼。」
沈凌拿起桌上手指粗細的彎刀, 不及牧野反應, 彎刀扎進了裴辭的左眼。
牧野震驚,頭皮發麻,想要阻止, 卻被侍衛攔住。
眼前的一幕血腥而殘忍, 牧野眼睫顫了顫,不敢回頭去看裴辭,只聽見血一滴一滴掉落在地上,那聲音好像鋸齒, 不斷折磨著她的神經。
沈凌將剜下來的眼珠子放到托盤裡, 用布擦拭去彎刀上的血。
陸酩凝著她, 唇角勾出殘忍的弧度,「你還有一次機會。」
下一次, 就是裴辭的另一隻眼睛。
牧野對上他的眸子, 如月色般清泠泠, 沒有一絲情感, 她感覺渾身仿佛浸在了冰里。
伴隨著血滴聲, 她一步一步走向陸酩。
身後鐵鏈聲瑟瑟作響。
「小野!」
方才剜他眼睛的時候, 裴辭一聲也沒有吭, 連一個悶哼也沒有, 現在卻嘶吼起來。
「咳咳咳——」裴辭氣急攻心,劇烈咳嗽起來, 他頹喪得掛在刑架上,艱難出聲,「你走……」
陸酩蹙了蹙眉:「太吵了,把他舌頭——」
牧野撲上去,整個人都在壓在了陸酩的身上,用嘴唇堵住了他後面要說的話。
陸酩果然收了聲,一動不動了。
……
短暫的靜滯後,牧野的手撐在椅背,想要和他拉開距離,只有一雙唇瓣貼在他乾燥冰涼的薄唇上。
陸酩漆黑的眼睛冷靜地凝視她,透露出的信息在說——
不夠。
這樣不能令他滿意。
牧野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麼樣。
他之前對她做過……
陸酩見她像是木頭一樣,沒了耐心,向後退去。
牧野咬了咬牙,張開了嘴,伸出舌頭,往他的唇齒間頂。
她用了蠻力,像當時陸酩對她用的力氣那麼大,但她沒想到一下就頂開了,唇齒相依,她的嘴唇擠著陸酩的,牙齦被撞破了,一股血腥味在她和陸酩的口腔里蔓延。
陸酩的眸色沉了,大掌箍上她的腰,忽地收緊。
牧野撐在椅背上的手滑開,胳膊搭上了他的肩膀。
陸酩嘴唇的溫度由涼變熱,不再由她橫衝直撞,胡亂的啃咬,抬起手按住她的後腦勺。
他將牧野壓了回去,由被動接受她的親吻變成了主動侵入,用力吮吸,將她口腔里每一滴血都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