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以後,當許利明意外離世,張水蓮帶著她住進了人群密集的城中村,她終於切身體會了貧民窟的生活。後來蹉跎的歲月里,她也在張水蓮的臉上,看到了同樣麻木的表情,那是對生活的妥協和認命。
唐厲行走到家門口,收回了搭在她肩上的手,「謝謝你,你可以回去了。」
許蘭亭看了眼門上掛著的大鎖,又看向他臉上的傷,「你爸媽都不在家吧?你先開門進屋,我幫你處理一下臉上的傷就走。」
「不用,我自己能處理。」
「我說你這人怎麼這麼別扭啊?老是拒絕別人的善意。你幫助了我,我也幫助你,這不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嗎?」
唐厲行也不知道自己在抗拒什麼,面前這個女孩的直率大方,讓他有一種自己在陰暗裡爬行,見不得光的難堪感。
他沉默著沒說話,兀自掏出鑰匙,開門進去。
許蘭亭立刻跟了進去。
外面看著又髒又亂,家裡卻整理的很乾淨的,東西也擺得整整齊齊的,就是家裡面積有點小,看著有點擠,窗台上擺著幾盆小綠植,給這個稍顯壓抑的小房子添了幾分溫馨。
許蘭亭簡單打量了一圈,直接問:「你家醫藥箱在哪兒?」
「我家沒有醫藥箱。」唐厲行走到窗邊,拉開了舊書桌的抽屜,拿住了一串的創可貼,撕下一個。
「我來吧。」許蘭亭搶過他手裡的創可貼,拉開椅子,按著他的肩膀坐下,「有碘伏和棉簽嗎?你的臉破皮了,要先消一下毒才行,要不然會感染的。」
「我沒那麼講究,貼上就行。」唐厲行拿起桌上的鏡子照了照,朝她伸手,「我自己來。」
許蘭亭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大哥,你的傷在臉上,不處理好會留疤的,回頭沒有女孩子喜歡你,你後悔都來不及。」
「……」
「啊,對了,我包里好像有,你等一下。」
許蘭亭放下書包,打開在裡面一頓亂翻,還真讓她翻到了碘伏棉簽。
她從小到大,又是學芭蕾,又是學功夫,三天兩頭的受傷,身邊也時常備著跌打損傷之類的藥。
她撕開包裝,拿出棉簽,在唐厲行面前微微彎下腰,去擦拭他傷口上的血跡,邊擦邊對著他的傷口輕輕吹氣,「疼嗎?」
少女的聲音輕輕柔柔的,說話時還有口香糖的薄荷味兒。
唐厲行本來垂著眼任她折騰,聽到她的聲音,不自覺地抬起了眼眸。
視線里,少女的皮膚白皙清透,連細小的絨毛都看得清清楚楚,嘴唇水嫩飽滿,鼻樑挺而小巧,眼睛又大又亮,漆黑的眼珠像是剛出生的嬰兒,正全神貫注的注視著他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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