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姝無奈地瞥了鄧漪一眼,鄧漪忍著笑,悄悄對她做了個嘴型。
——多嚇他。
姜青姝戳了一下她的額頭。
就屬你機靈。
鄧漪捂著被女帝戳到的額頭,笑意更濃,故作驚訝地轉身道:「陛下沒有怪罪,侍衣這是做什麼,快請起。」說完就要扶灼鈺,但少年卻固執地跪著不動,怯怯地抬頭,目光穿過鄧漪,望著姜青姝。
眼尾泛紅,像是快急哭了。
【侍衣灼鈺聽到女帝要換別人來伺候,覺得自己要被拋棄了,整個人陷入巨大的恐慌之中,只恨自己是在裝傻,沒有辦法說出流利的話求她。】
瞧瞧。
把人嚇成這樣。
姜青姝是想打一巴掌再給顆糖的,現在算是給糖的環節,鄧漪倒好,還嫌這一巴掌打得不夠重,要給他來個刻骨銘心。
要馴服一隻完全野生、沒有受過教化的惡犬,第一棍就是要打掉它所有的銳氣,讓它徹底意識到誰才是主子。
只有聽話了,不敢噬主了,才能開始下一步。
但是這傻小子,自幼太可憐,也著實是把她當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這幾天姜青姝刷實時,滿屏都是他在發瘋。
【侍衣灼鈺抓著路過的侍衛不放,支支吾吾地叫著「皇……」,對方不耐煩地甩開他,只當這是個不受寵的侍君。】
【侍衣灼鈺晚上睡覺故意不蓋被子,企圖讓自己又生病,這樣女帝就可以來看自己了,但被宮女於露發現,強制蓋了被子。】
【侍衣灼鈺手裡握著簪子,想自殘引起女帝的注意,被宮女於露發現後沒收了全部的髮簪。】
於露,是她安排的人。
姜青姝覺得差不多了,正要開口,「你——」
她的話被人打斷。
外頭有宮人匆匆進來,低聲道:「陛下,張司空求見,說是帶了陛下想要的東西。」
姜青姝:「……」
灼鈺:「……」
這個大燈泡。
姜青姝的話頓時噎了回去,張瑾這酒非要現在送嗎?
「讓他進來。」
暖閣這麼熱乎,她懶得再披外袍,索性讓灼鈺就這麼跪著晾一會,轉身掀開帘子走到外間,拿起一邊的茶盞,淺呷了一口。
張瑾進來時,正好看到她又是這副樣子。
像是剛侍寢侍了一半。
她還故意瞧著他,笑道:「愛卿這個時候來,真是會打擾朕的好興致,不知道的還以為愛卿是故意的呢。」
他眼神驟暗,目光隱隱纏火,強行平復氣息,平靜道:「臣來給陛下送許諾好的三壇桂花醑。」
她放下茶盞,像是在回憶,「有這回事?」
張瑾:「……」
張瑾抿緊了唇。
他覺得她在故意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