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心性非同一般,無論是怎樣的事,都刺激不到他行差踏錯,露出半分動搖狼狽的姿態,永遠那麼冷靜淡漠。
但是今夜,他竟忍無可忍。
也不打算再忍。
「你放肆!」
姜青姝低叱,想推開他,卻感覺腹上的手臂再次一收緊。
他冰冷的鼻息噴灑在她耳側,刺得她一激靈,「陛下,您故意這麼刺激臣,到底想要什麼結果?」
姜青姝還想掙扎。
完全動不了……
她心跳砰砰加快,偏頭看向他,冷靜道:「張司空,你這樣對朕,是以下犯上,是欺君。」
她一扭頭,才發現他的臉色沉得如水。
那雙漆黑深沉的眼睛,深不見底,銳利似刃,隱隱涌著火意。
他冷笑一聲,「哦,是麼?」
「……」
可惡。
她臉色漲得有些紅,實在掙脫不得,便狠狠地踩了他一腳,張瑾生生受了這一腳,卻也沒有放開她。
站在一邊、方才負責開酒的宮人徹底看懵了,嚇得不知道如何反應,一把跪倒在地,抖如篩糠。
「出去。」張瑾冷聲說。
那宮人嚇得一顫,目光游移不定,望向女帝,卻又聽張司空道:「不想死的話,就閉上嘴,滾出去。」
那人抖得更厲害。
卻硬撐著沒有立刻動。
紫宸殿內所有宮人的忠誠度早就被姜青姝刷滿,但姜青姝知道,真要硬碰硬的話,她是不會怎麼樣,這無辜的宮人如何對抗得了張瑾,只怕要被殺了滅口。
她閉了閉目:「……出去。」
「……是。」
那宮人腿軟般地起身,跌跌撞撞地退了出去。
那宮人離開後,姜青姝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
她決定搬出百試不爽的護身符,仰頭望著張瑾,「你確定要對朕這樣無禮?你可對得起阿奚……」
因為張瑾比她高很多,她幾乎是斜著仰視過去的,對上他睥過來的雙眼。
臉是素白,唇紅欲滴,細眉輕蹙。
卻滿臉故作冷靜的籌劃。
張瑾見不得她這樣子。
她越提阿奚,他火氣更甚。
如若不是為了阿奚,他怎麼會被她用那樣幼稚的手段步步拿捏,逼得過了那一夜,每日藏著掖著生怕被阿奚知道,落到現在的地步?他自詡算無遺策,就憑她,一個稚氣未脫的小皇帝,憑什麼?
她無非仗著捏住了他的心。
她明明什麼都清楚,但眼前這個女人就是心眼壞,明明她才是害人者,卻裝得無辜,一副被欺負了的樣子。
阿奚總說她好,他知道她玩弄別人的感情麼?知道她用什麼可惡的手段戲弄他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