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攥著玉佩的指骨泛白髮青,額頭上的青筋也微微鼓起,呼吸侷促,許久,好似難受得無以復加一般,握著玉佩的掌心死死按在胸口處,極其用力地。
一滴滾燙的淚從眼角洇出,「啪」地砸落在衣襟上。
——
因為宮闈內外暫時被張瑾的人把持,侍君有孕的消息也是暫時被壓下,第一時間傳到張瑾耳中。
張瑾聽到時,怔愣了許久。
灼鈺有了……她的孩子?
張瑾覺得荒謬,第一時間就篤定是假的,自從她與他「兩心相許」開始,他們獨處已不需要靠灼鈺來掩飾,她也說過沒有碰灼鈺。
但傳信的人說,已經派太醫看過了,太醫也說是有孕了,現在侍君肚子裡的就是陛下留下的唯一血脈。
張瑾原是篤定的,忽然又動搖。
他悲哀蒼涼地想著:他被她欺騙戲弄那麼多次,說不定她碰灼鈺也沒有告訴他,他還有什麼自信說一定不可能呢?
張瑾終於破天荒地離開張府,親自來了眙宜宮。
灼鈺冷笑看著他,「你果然來了。」
他篤定張瑾會來。
畢竟從前,做著這世上最見不得的染指君王之事的張司空,不惜讓灼鈺在一邊看著他與女帝親熱,灼鈺太清楚此人剛正不阿外表下的道貌岸然、虛偽善妒、自私專橫。
所以,灼鈺當初才能利用他殺了崔弈。
他連崔弈都容忍不了,怎麼會容忍別人有女帝的孩子?
張瑾靜靜看著眼前氣場陰鬱的少年,幾乎可以立即斷定:「你一直在裝傻。」
「是。」
灼鈺笑了起來,「我不裝傻,怎麼能騙過你和陛下,讓你們對我毫無戒心,繼而擁有這個孩子?」他垂眼,手掌來回撫著小腹,滿意道:「本來我只是想要一個孩子,這樣陛下就會更寵我了,誰知道陛下會出事,那我腹中的,就成了陛下唯一留下的血脈,興許也是下一個天定血脈。」
他這副計劃得逞、洋洋自得的樣子,讓張瑾的眼神有些泛冷。
他垂眼,目光落在灼鈺的腹部。
這是她唯一留下的血脈。
他想和她擁有一個孩子,千求萬求,卻始終求不到,不是他自己執著地喝避子湯,就是她不想要了,等他們終於把話說開時,她卻和他永遠地訣別了。
他們似乎始終在錯過。
百般糾纏,都比不過別人稍稍碰她一次就能懷孕,換佛家的話說,那是命里註定有緣無分。
為什麼想和她有孩子?
因為他明知道不可以,卻也在試圖去扮演一個好夫君,有妻子,有兒女,別人說這樣的一生才是圓滿的,那其中的滋味,不是常年孤寂之人能懂的。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