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漠指了指他的頭,和季安道:「和你汗毛一樣長的頭髮。」
趙傻子小聲解釋道:「我,我剪掉之後又洗了三遍,沒,沒虱子了。」
季子漠一錘定音:「過來坐下吃飯。」
沒有嫌棄,像個人一樣的坐在桌子上吃飯,趙傻子又嘿嘿傻笑著,笑著笑著就抹了抹眼,他說不出來為什麼,就是覺得心裡好快樂,可是很奇怪,為什麼快樂還會眼睛濕呢?
趙傻子想不明白這個問題。
季安委屈的看著季子漠,這一刻,事情已經無關趙傻子能不能上桌吃飯了,而是他的親大哥幫一個傻子,不站在他這一邊。
趙傻子怎麼能和自己比呢,趙傻子憑什麼和自己比呢!
季子漠無奈的說了句吃飯,夾了個雞腿給季安。
季安賭氣的把雞腿丟給趙傻子,想丟在他碗裡,誰知力道失了准,雞腿落在桌上,滾到地上。
趙傻子忙趴在地上把雞腿撿起來,跑到灶房把雞腿洗乾淨,拿回來舉給季安。
雞腿掉在地上,季安也嚇了一跳,唯恐他哥生氣,悶悶道:「我不吃,你自己吃。」
趙傻子哦哦了兩聲,坐下來啃雞腿。
黑狗也是洗了幾次的澡,此刻臥在他腳邊,一個吃肉,一個吃骨頭。
一粒米掉在桌沿,趙傻子用指尖粘起來送到嘴裡。
季子漠嘆了口氣,齊玉問他:「怎麼?」
「突然想到句詩。」
想到上次同淋雪的詩,齊玉緩了兩息才問他:「什麼詩?」
「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
齊玉筷子猛的頓住,瞳孔微張的望著他。
季子漠忙解釋:「別誤會別誤會,不是我寫的。」
齊玉:「那是誰?」
季子漠停頓了兩秒:......「我認識的一個兄弟寫的,叫杜甫。」
齊玉半信半疑:「杜甫?哪裡人氏?人在何處?」
季子漠嘆息道:「唐家村人,已經駕鶴西去了。」
「我的那些書之類的,不都在你房間嗎?你覺得這兩句像是我寫的詩?」
齊玉沉默了,低頭吃飯不問了。
季子漠原先寫的那些詩詞文章他都拜讀了一遍,嗯......怎麼說呢!辭藻華麗,看著很漂亮,實則很空洞。
空洞中又有種鄙夷眾人,懷才不遇的清高在。
這兩句能名流千古的詩句,確實不像是他所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