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忽見漆隨夢眉頭一皺,抬起手掌按在心口。
姜拂衣心頭微驚,沒想到撕心的天賦已經影響到這裡了。
她旋即出劍,一連串小苦海劍從腰間鈴鐺里飛出來,將漆隨夢環繞。
這些小苦海劍,是她和燕瀾去往神殿之前鑄造的,那時不知撕心的天賦和佛劍蓮花,姜拂衣隨意從血脈中提取了一些劍意。
如今知道遠遠不夠,便疾步上前去,左手掐訣,右手拍在漆隨夢靈台上。
劍氣源源不斷的湧入漆隨夢的靈台,姜拂衣交代:「你不要胡思亂想,盤膝打坐,想些開心的事情。」
漆隨夢想說現在哪有值得開心的事情,但他心如刀絞,頭痛欲裂,只能聽話的盤膝坐下。
回想他少年時與姜拂衣一路南下時的場景。
令候轉身走去海岸邊:「燕瀾,來。」
燕瀾收回看向姜拂衣和漆隨夢的視線,沉著臉走去令候身邊:「撕心還有多久破印而出?」
令候:「半個月。」
說明姜拂衣的危機不是現在,燕瀾暫且放心。
令候似在自言自語:「我原先以為,剜眼睛和奪血泉是天譴,此時禁不住有些懷疑……」
燕瀾攏眉:「懷疑什麼?」
令候遲疑片刻,朝姜拂衣的方向望了望,又側目看一眼燕瀾。
他的眼底,流露出一些費解:「也許變成你這幅樣子,才是我真正的天譴。」
燕瀾知道他嘴裡沒好話,並不生氣:「你不懂,這可能是你一生行善積德換來的獎勵。」
令候微微愣了愣,似乎在認真思考燕瀾口中的這種可能性。
「可能吧。」令候說。
原本聽聞燕瀾和石心人的後代成了一對,令候以為自己的轉世會親近姜拂衣,是受到武神劍的影響。
如今見到姜拂衣,令候開始理解,燕瀾為何會鍾情於她。
令候這一生都是站在最高處,最前方。
從未體驗過被人保護、安慰和開解,是個什麼滋味。
何嘗不是一種遺憾。
這種遺憾,在燕瀾身上得到了彌補。
令候望著海面感慨:「風光我獨享,行事我獨斷,天譴卻由你來背。說起來,我該對你說聲抱歉才對。」
「我們是同一個人,說這些有什麼意義?」燕瀾的禮貌刻在骨子裡,卻也不會和自己客套,「你還不曾告訴我,你方才使用的神力,是不是問心魔借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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