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讓管教知道非得給我鎖樓上不可。」馳遠站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已經適應一晚了,今晚肯定睡得好。」
韓山不會跟人推讓,於是點點頭,乾脆上床。
馳遠彎唇,把紙杯里的水分了一半在另一個紙杯里,「你也喝點,洗完澡身體會缺水。」
「……好。」
這晚,馳遠睡的不錯,雖然早上醒來依舊腰酸背痛,但整個人看上去神清氣爽。
反觀韓山,從清晨睜開爬著幾根血絲的雙眼開始,就一臉的心事重重,更加沉默寡言。
馳遠猜到他昨晚失眠了。
至於原因,嘖……
早飯後,馳遠雙手扶著門框做了會兒拉伸的動作,床上男人半靠著床頭閉目養神,陽光將他的五官雕刻的更加深邃,連眉頭間微小的起伏都看的清清楚楚。
馳遠笑笑,扶著牆蹦去值班台,找醫生要了一沓醫用皺紋紙回來。
韓山聽著他的動靜,心說輪椅難道是擺設?
「山哥。 」馳遠蹦回床邊,小聲問,「睡著了?」
韓山眼睛睜開一條縫:「怎麼?」
「嘿,沒事。」馳遠坐上來一點,「給你疊個東西。」
「花嗎?」韓山把腿往裡收了收,給馳遠騰開些地方。
「風信子。」
馳遠揭了一張下來,對摺幾下:「想顯擺顯擺最拿手的本事,你待會兒配合點給個崇拜的表情,行嗎?」
韓山失笑,眼底有了點柔和的東西:「給演出費嗎?」
「從598里扣。」
馳遠脫口而出,韓山剛揚起來的唇角卻是一僵。
598的服務後勁太大,韓山腦海里努力驅散了一夜的畫面又冒了出來,和眼前那雙骨節分明,細緻地將天藍色無菌紙撕成幾塊小的正方形的手詭異重合……
「這個比較麻煩,要折好幾個小的拼成一個大的。」馳遠將一張小方塊仔細壓出好幾道摺痕,「不過閒著也是閒著,你看我做,學會了跟我一起折。」
「嗯。」
韓山覺得自己需要做點什麼分散一下注意力,於是他儘可能排除雜念,認真的觀察起來——
方形的紙張在馳遠指尖變成類似鑽石比例的菱形,接著快速地變換,越來越窄,每一次翻轉摺疊隨意卻又精準,花的特徵逐漸明顯起來。
馳遠這雙手,做任何事都透著優雅流暢,像是在彈奏無聲的樂章,讓人忍不住跟著他的節奏沉浮起落……
馳遠把嬌小的花瓣壓下來,微微捲曲,然後舉到韓山面前:「好看嗎。」
正全神貫注盯著的手忽然靠近,韓山呼吸驀然錯亂了一瞬,接著悶聲嗆咳起來……
「怎麼了山哥?」馳遠伸手輕拍他的後背,「嗆著了?」
「沒事。」韓山勉力壓下喉間不適和身體某處的異樣,「我沒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