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萬沒想到滿月真的不管他,哀嚎一聲,大喊道:「我師父叫何衍之,你說你是不是我師爺爺!」
血月公子死而復生之前,何衍之是一直跟著他的,像是隨侍,又像半個弟弟。血月指點過他的功夫,二人感情不錯。當初,滿月受血月公子的人設影響,痴心司慎言。何衍之是這遊戲裡,為數不多能讓他說幾句心裡話的人,雖然大多是那小兄弟聽他喝了酒念叨司慎言怎麼明月照溝渠。
直到後來血月「死」了,何衍之不知去向。
滿月心道:這倒不好,剛才話說得太滿了,他若是衍之收的徒弟,還真不能不管他。
遂求助似的看著司慎言。
司慎言眼帶笑意,向他挑了挑眉毛,無聲的說了句:「怎麼謝我?」
滿月笑著白了他一眼。
那領頭人在一旁看得非常丈二和尚,不知道桌上這二位為何突然眉來眼去的。
而且還看起來有點膩歪。
他索性不再理,向那年輕人道:「今日江湖朋友多,你只要把新娘子交出來,這事兒就算完了,咱們從此井水不犯河水。」
這其實已經很客氣了。
如今雙方各執一詞,依著滿月的心思,直接問問人家姑娘到底怎麼想的,再不濟出點錢給她贖了自由身,也就算了了。
結果,年輕人分毫不讓:「你們大哥找年輕姑娘練采陰補陽的邪術,我三個月來一直暗中查探,他打著神劍峰的旗號,一共娶親十一次,那些女子無一不是孤女,死了也沒人管,但……孤女也是人命!」
這麼一來,好像不能簡單了結了。
領頭人眉頭一皺,耐心法兒其實早燒沒了,也不再看什麼掌柜的地皮面子。手中鋼刀一晃,夾風帶閃地就向那年輕人招呼過去。
眼看終於動手不動口了,旁邊桌吃飯的客人,嚇得奪路而逃。
掌柜的「咳——」一聲長嘆,砸了桌椅暫且先不論,反正飯必然是虧了的。
紀滿月沒動手。
司慎言也不急著相救。
二人心照不宣,都想看這年輕人到底是什麼斤兩。
年輕人側身躲過一刀,急道:「師爺爺,你真要看我血濺當場不成!」
話音落,第二刀又來了。他提劍當頭,「嗆——」的一聲金石相撞,崩出星火。
緊接著,長劍在他手中陡然翻轉,他借著劍柄的轉力泄掉了對方刀法的剛猛餘力。
「嚯!」司慎言小聲感嘆。
倒不是年輕人的招式多精妙,只是從他運劍的勁巧上,隱約能看出紀滿月的影子。
年輕人一劍掀了領頭人的鋼刀,在腰間一摸,拿出個牌子,晃過對方眼前:「朝廷命官,你們也敢下手嗎!」
紀滿月和司慎言兩個老江湖見他這架勢就知道,他這腰牌八成沒什麼真章。
可真把那領頭人唬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