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里你就要去縣城考試了,吃住都要花銀子,這些也不知道夠不夠。」許杏不放心。
長青勉強笑笑:「夠的。縣裡雖說比咱們這裡貴些,可也還算實惠。五場考試,隔天一考,得住十天,你給的這些銀子夠了。先生說了,咱們這裡考學的人也沒那麼多,提前些找酒樓定下個房間不愁。縣城小,便是離得遠些,走過去也不耽誤。」
許杏點頭:「那行吧,等你要出發的時候,我再送你份儀程,祝你金榜題名。」
長青本想拒絕,話到嘴邊,卻拐了個彎:「那就承你厚愛了。」
臘月二十七的時候,范守業從府城回來了。這次回來,他居然騎了匹馬,進村的時候引來好幾個村裡的孩子尾隨看新鮮。
見到許杏,他愣了一下,才想起來這是兒子的童養媳,不過也沒什麼特別的表示,胡亂點個頭就算了。
他回了家,長青淡定如常,只家裡的兩個女人都興奮了起來。許杏甚至都不知道她們什麼時候買回來了那麼多雞魚肉蛋,不過她挺喜歡這熱熱鬧鬧做年夜飯的氣氛,感覺煙火氣十足,好像真的有了家的感覺。
許杏被允許上桌吃飯,范守業見了,就隨口道:「不然就叫長青他娘也上桌吧,兒子都這麼大了,也該給她幾分體面。」
他發話,老太太是不會駁回的,於是趙氏終於在堂屋的飯桌子上有了一席之地。
雖然能吃到雞魚,可整頓飯吃得許杏尷尬極了。趙氏就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女,一邊吃飯一邊看范守業,滿眼的感激和情意。只是這樣子在旁人看來就有那麼些傷眼了。
好容易熬到飯罷,趙氏和許杏洗刷完碗筷回來,金氏和范守業正對坐著喝茶,說些范守業外頭買賣上的事情。
許杏聽了兩句,感覺他像是行商跑貨的,或者是開貿易商行的,都是進貨出貨這些,並沒有具體的產業或者技術類別。金氏看起來也不懂,不過是聽聽兒子都忙什麼,賺了多少賠了多少等等,然後囑咐一句「要小心」之類的。
瞧見許杏進來,她抬手指了指:「這孩子現開著小作坊加工紅薯呢,賺了多少我還真不知道,不過倒是沒聽說賠過。」
許杏就趕緊從袖子里掏出錢袋:「奶奶,之前把買我的銀子給您的時候就說了,我往家裡交伙食費住宿費,但是當時沒銀子,只好現在補上。過去這一年的和來年的,一共十二兩,您點算一下?」
金氏數著銀子和銅錢,范守業終於正眼看了許杏兩眼。
趙氏就站在許杏身後呢,頓時就驚住了:「給了你奶奶,你手裡還有呢吧?你到底掙了多少錢?」
長青皺眉:「娘……」
許杏就當沒聽見,只看著金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