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二樓最為黑暗的地方,沒有燈。
蕭洄將面紗稍微掀開一些,想看得更清楚一些。但那裡實在是太暗了,只能模糊瞧見是兩道交纏的身影。這時,對面房間突然開了門,蕭洄瞬間放下面紗,房間的燈火瀉出來,正好能照亮方才的地方。
借著這道光,蕭洄也終於看清了——是彩衣和一名面生的男子,身形粗礦威猛。
彩衣白花花的腿露了一大半。
蕭洄瞬間明白過來他們在幹嘛。
「餵。」
突然冒出來的聲音把蕭洄嚇了一跳,並不是因為偷看被抓包,而是那人一直在暗處觀察自己居然沒發現。
蕭洄神情一凜:「誰?」
那道聲音的主人清了清嗓子,才懶洋洋道:「不過一會兒沒見,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
蕭洄這回聽出來了,心裡腹誹這人裝神弄鬼,將窗戶又開了些,往左右看了看。正疑惑這人難道會隱身不成,下一秒,那道聲音又來了。
「我在這兒,你抬頭看。」
蕭洄抬頭,見面前的房樑上坐著一人。晏南機一身夜行衣,一隻腿平放另一隻腿曲起,懷裡抱著一把長劍,正環胸靠著柱子偏頭往他這看。
深夜,樓上的住客大都歇息了,墨色正濃。蕭洄自己也沒點燈,他站在一片漆黑里與之對視。青年眼尾微微上挑,嘴角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
「你大半夜不睡覺,在那上面幹嘛?」
「這不是有人第一次入江湖,我不放心,特地來守著唄。」晏南機定定看他,道:「蕭洄,別怕。」
他竟是打算一夜不睡,一直守著自己麼。
蕭洄眨了下眼,昏暗的光線打在他臉上,眼尾那顆痣出乎意料的顯眼。
「明日還要趕路,你……」
晏南機自然知道他想說什麼,歪了歪頭道:「當然要睡,本來都睡著了,可是某個小朋友好奇心太重,半夜開窗看熱鬧,被他吵醒了。」
他目光落在斗笠上,誇讚小孩的語氣:「不錯嘛,八卦之前還知道把自己藏起來。」
蕭洄一噎,「不可以麼。」
眼神一偏,恰巧落在青年的喉結上。凸起的地方隨著說話的動作上下滾動,看起來很是靈活。
他有些羨慕,因為自己的喉結就不這麼明顯。
不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
「最好不要。」
「?」
「那八卦也是你能看的麼?」晏南機下巴朝彩衣的方向一努。
蕭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