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勾勒著一條雪縫……
讓男人終於忍無可忍地將這隻兔兒耳朵捉起, 捏在掌心裡, 似乎想要將它揉碎, 又好似想要將它含入口中茹毛飲血般生吞活剝。
夢境於寅時被中斷。
晏殷披散著長發推開窗,外面天色都仍舊浸於無盡的暗色當中。
他指尖沾染了濁色,卻並不急於喚人進來為他更衣。
而是慢悠悠地將手指放入一盞翠綠茶水中, 讓那冰涼透骨的茶液將一些東西的溫度降低下來。
夢裡的兔兒自是惹人憐愛。
可惜現實中,兔兒的主人卻是一個滿口謊話的小騙子。
晏殷由此便好似陷入了一些奇怪的困境當中。
他的惡劣本性固然令他想要將夢中那隻險險淹死的柔弱兔兒握入掌心蠻力蹂|躪。
可脫於本性的他, 又好似從中看見了自身不可免俗的下流品性。
可見男人的天性便是骯髒污濁。
再是愛潔、再是衣冠楚楚,都不過是為蒙昧世人所作出的偽善皮囊。
就好比一隻狼之所以要披上羊皮,絕不是為了成為無害食草的羊。
而是為了讓那羊羔茫然無知地主動靠近它,自覺送入它口中, 讓它避免暴露出食肉動物的醜惡嘴臉,而可以姿態優雅地將那羊羔舔舐上自己的氣味, 再一點一點拆吃入腹。
只待天色終於大亮。
溫辭才進來同此間主人匯報。
一切都如晏殷所料,天一亮, 那兔子的主人便迫不及待地想要攜帶那來路不明的小兔崽兒一同逃離出宮。
「將人帶進來吧。」
晏殷更衣之後,又信手將桌上茶液澆灌在盆栽的土壤當中。
織霧進來時,便瞧見那隻潤膩如玉的粗長手指捏著一隻茶碗倒扣在盆栽下。
她指尖握緊,知曉晏殷這次必然不會讓她輕易矇混過關。
晏殷坐在檀色木椅之上,卻並不急於為她定罪,只語氣溫潤地詢問:「你昨日手臂上有什麼?」
昨日不去捉她,不是她跑得快。
而是她面前的太子殿下捉住了她,也許會發生不太好收場的事情。
到時候,她難免要感到難堪。
果不其然,對面的美人聽見他一上來便問中了要害,捲曲眼睫微微一顫,而後便抿著嫣紅唇瓣一聲不吭地走上前來。
織霧當著男人的面,主動捲起了袖擺,露出一截雪白無暇的手臂,輕聲回答:「殿下說得什麼我也不是很懂。」
「卻不知殿下以為我這手臂上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