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兒氣急,不停拍打他,要他出去,可他也是「初經人事」,什麼都不懂,只覺得自己進入密不透風的軟牆,又余許多在外面,隨即迷了路。她想要逃離,他不許,鐵掌鉗制她,可她的哭聲又那樣慘,心狠手辣的白二爺心軟了,又或許被她的哭聲嚇到了,急急逃出去,跌躺在草甸上,喘很久才平復下去。
花兒哭了很久,抽抽嗒嗒,轉過身去不想理白棲嶺,她覺得自己被一刀砍成了兩瓣,大概是拼不完整了,那樣疼。心中又開始咒罵那些胡說八道的,帳兒哪裡歡了!分明是帳兒碎、帳兒疼!
白棲嶺頓覺顏面掃地,握著花兒肩膀哄她:「別哭了。」
花兒甩開他手:「你走,再也不要理你了!」
「再說一遍!」白棲嶺急了,坐起身來,草甸隨著他的動作顛了顛,花兒差點被顛出去,被白棲嶺一把按住。她也覺得丟人,就回身打他,鼻涕眼淚一把:「你不懂就胡來!硬闖!你知不知道你…」
白棲嶺自認十分冤枉,他哪裡胡來硬闖了!他小心翼翼,不過是沒掌握好力道,可他也不知那裡頭是那般情形!男子漢顏面落地,本就話不多的人此刻更是住了嘴,默默穿起衣裳,臉紅得跟憋壞了一樣。
花兒見他只顧穿衣也不哄她,更加來氣,於是也起身穿衣,甚至踢了一腳草甸上鋪的衣裳,扭頭就走。她也不知自己哪裡來的力氣,適才還覺得身子被劈成兩半,眼下又健步如飛。只是覺得到底是哪裡不一樣,察覺到白棲嶺在身後跟著,就對他說:「你離我遠點!後悔死了!」
她的本意是早知先看些冊子、多聽旁人說說,再行此事許是就不會這樣慌亂,慢著些、悠著些,二人就能得趣些。然落到白棲嶺耳中就是她不中意他,她後悔了。
白棲嶺有心放幾句狠話,又不知當下這情形說什麼話算狠,見懈鷹和柳枝鬼鬼祟祟向回走,就把邪火撒到了懈鷹頭上:「鬼鬼祟祟!像什麼樣子!跟個賊一樣!」
懈鷹一愣,見他二人神色都不好,心中多有猜測:八成是二爺首戰落敗,顏面不保了。行伍出身的懈鷹自然也是將這種事聽個透徹,知曉許多男子初回都遇坎坷,但往後也能漸入佳境,不過是熟能生巧罷了!可看二爺這神情,儼然不是遇坎坷的事。
懈鷹想的是:糟糕,二爺常年在外逞兇鬥狠,許是傷了傢伙了!
男人慣常要面子,這等事他自然不敢問,小心翼翼跟在身後,大氣不敢出。
柳枝沒那些心眼,拉住花兒道:「你的頭沒梳好,我幫你梳。」花兒臉一紅,蹲下去讓柳枝幫她編頭。柳枝從她發間扯出一根青草來,問她:「你滾草地啦?」
花兒不知如何作答,只得說道:「摔了一跤!」
「沒摔壞吧?」柳枝很擔心,前前後後打量她,見她身上沒有傷才放心,用心叮囑她:「這山間石頭多,走路要當心。我們打獵的時候最怕碰到別的獵人的獸夾,被夾到就沒半條命呢!」
花兒嗯嗯啊啊應她,見白棲嶺鐵青著臉站在遠處等她,想起他不哄她,還凶神惡煞待她,就死活不肯理他。幾個人別彆扭扭回到營地,聽到那抓來的韃靼在大喊大叫,說要殺盡漢人。
都想找到新的出入口,於是寬厚待他,那人就蹬鼻子上臉起來。白棲嶺拿出一把刀走上前去,手起刀落一小塊兒肉,那人哀嚎出聲。白棲嶺不為所動,抬手又是一刀。
於花兒而言,手段過於殘忍,令她想起當日在霍靈山她逃跑之時,回頭看到白棲嶺被剮的第一刀。她轉過身去,不想看,又心疼那日的白棲嶺,卻也沒上前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