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在冰鏡外那次,他回頭稍微一想,便明白了墨行舟是故意激他離開的,他算到了自己離開之後一定會去幫蕭郁。
墨行舟這個人,要人生氣還是開心,仿佛都有著某種目的。
墨行舟心中輕嘆一聲,心想果然是要問這個,他拿出想好的說辭,「很簡單,因為我們當時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也需要你去探一探蕭郁真正的實力。」
「不對,如果單說破陣,蕭郁一人足矣,而你要探查他的實力,明明也有更穩妥的辦法,你知道我也曾師承映山劍宗,與他接觸得越多才越引他注意。你一直將我和他放在一起是作比較,為什麼?」
墨行舟淡然一笑,知道今天他今天不好糊弄過去了,「理由嘛,我可以告訴你,不過說了這麼多,你真的只是想知道我做這些事的理由,還是想知道些別的?」
荊澈在墨行舟耐人尋味的笑容中看出一些有備無患的味道來,他其實很擔心墨行舟會再像前兩次那樣,一句「本尊做事不需要理由」就把他打發了,墨行舟倒看得明白,他最想弄清楚的的確不是這個。
「一個問題。」
「問。」
荊澈抿了抿唇,交疊在桌上的雙手不自覺攥緊,抬眸直視他。
「你究竟是不是墨行舟。」
壓藏在心底多日的疑問終於問出口,荊澈不想錯過墨行舟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故而一眨不眨地盯著墨行舟的臉。
墨行舟的反應堪稱雲淡風輕,他笑得很隨意,仿佛在看一個跟一個幼稚的孩子講玩笑話一樣,說:
「哦?除了我,世上還有誰能是墨行舟?」
荊澈愣了下,他在心中反覆品味這句話。
誰能取代魔尊?沒有人。
所以即便他原來不是,現在也是了。
墨行舟不再像在冰鏡外那次一樣,對這個問題避之不及,可他還是曲解了他的意思,誰當這個魔尊跟他又有什麼關係,他只想知道這個人還是不是原來的魔頭。
或許他該換個問法。
「所以,你真的把他奪舍了?」
胸腔里的那顆心臟劇烈地跳動起來,呼吸幾近停滯。
可如果真的是奪舍,為什麼墨行舟的魂源那麼穩定?世上真有如此精妙的奪舍法嗎?
墨行舟很少在荊澈臉上看見過多餘的表情,但此時此刻,他臉上確實閃現太過豐富的情緒,驚詫,遺憾,開心,難過,甚至像是飽含著幾分期待。
他哪裡知道這短短几秒的時間裡,荊澈已經在心中預演了無數種可能聽到的回答。
可還是最想聽到肯定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