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那幾樣玩具,范夔一邊高興得發狂,一邊又覺得,嫡母對他只怕沒什麼惡意,頂多,只是客氣疏離罷了。
讀書時,也曾學些和為貴的道理,他心想著,若是父親知道家中和睦,不知會不會高興些,於是把嫡母給的那些玩具,高高興興地拿去對父親顯擺。
誰知父親卻打了他十鞭子,罵他玩物喪志,甚至氣得咳了血。
然而瞧他極為珍愛地抱著那幾樣玩具,父親到底是沒把那些東西給扔了,只是顫抖著嘴唇,講了一通大道理。
那時范夔才知道,原來父親已患上了癆病。
弟弟還是個襁褓幼兒,若要他出人頭地,也得十六七年後了,那實在太難等,於是,家中的擔子,只壓在了范夔這庶長子身上。
范夔心裡並不惦記嫡母那些產業,他是個堂堂正正的男子漢,想要什麼,一手一腳地去掙就是了,可是范家的門楣,前十年都是他撐起來的,這份榮光,他卻不能拱手讓給旁人。
從前一大家子都指著他范夔光宗耀祖,他拼了命地去打、去博,終於做到了,後來小七投入英王府,范家人的話風又漸漸改贊那混小子,如今不過是靠著些擁立之功,小七就耀武揚威地坐上三品官職,范家一門的榮光,竟好像全是他一個人的了,憑什麼!
五少奶奶說得興起,壓根沒瞧見丈夫的臉色,這時唾沫橫飛,終於說到了眼前的事:「我肚子裡好容易有了這個骨肉,怎麼能叫那秦家五丫頭使手段給害了!」
聽到這裡,范夔終於開口了:「你對七弟妹,該客氣些的。」
五少奶奶不可置信地止住了哭聲,猛地坐了起來,盯著丈夫發出了尖銳的叫聲:「你瞧她生得好,所以就向著她,是不是?」
范夔沉默看著妻子,既沒動怒,也沒發笑。
「當年我替六弟妹說句話,你也是這樣說,可是六弟妹生得也並不如何出眾。」
「那,那你就是瞧秦家勢大,作踐我這髮妻來討好外人!」五少奶奶說著,又忍不住捂臉哭了起來。
這話,倒也有一小半點到了關節上,范夔看妻子乾打雷不下雨,沉著臉不說話。
這婦人的樣貌只得清秀二字,加之出身不高,素日只知搬弄小巧、議論是非,一點賢妻的樣子也無。
當年議親,媒人說了好幾位官宦之女,他都嫌倨傲,大伯母還想將娘家的遠房侄女嫁來,那姑娘雖然樣貌性子都好,卻定會向著大房那裡,他再傻也不會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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