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離既已講過道理,便也沒什麼要敘的了,乾脆地喝了杯中酒,起身拱一拱手:「五哥,我還有事,這就先走了,這桌飯的帳已經結過了,你請慢用。」
他與這兄長自來沒話說,以後更沒話說,今兒求他一遭他沒應,范離既沒失望也沒憤怒,橫豎他再想別的法子,總不叫那位大伯母和五嫂太悠閒了就是。
只是旁的法子終究要留下些痕跡,御史們抓住把柄,難免又要告一狀。
范離想到這裡,不由微微一笑,臉上顯出一股驕傲的氣派來。
從前御史們便愛說他的閒話,他本就不怕的,如今為了她,那更沒什麼好怕了。
范夔原本安坐不動,可是忽然看見弟弟臉上那傲慢的笑容,一下子坐不住了。
他霍然起身,用力瞪著范離遠去的背影,眼瞧著就要發怒了,卻又慢慢坐了下來。
這七弟既然在意那位弟妹,那他便偏偏要為難那位弟妹,自家那娘子,賢惠得體是沒有的,折騰人的本事卻有一些,他回去只要說一句「七弟妹不可小覷」,保管妯娌兩個再無寧日。
「夥計,幫我把沒動過的飯菜包好,我帶回西山營給弟兄們吃去。」
「哎喲喲,范大人真是愛兵如子啊!」
小夥計一邊溜須拍馬,一邊手腳麻利地包了飯菜。
北風凌冽,刺骨的寒意扎得人直縮脖子,當街一匹黃馬,上頭坐著個英武不凡的年輕人,一點畏寒的樣子也沒有,他並沒催促黃馬,只時不時抖一抖韁繩,由著黃馬往皇城的方向走去。
范離望一望天邊的一彎月亮,在心裡搖搖頭,月半他就得離京赴任了,可是家裡的事情,卻一件都還沒替妻子處置好。
自拜入英王府也有近十年了,從來都是無往不利的,如今一些雞毛蒜皮,怎麼竟做不好了呢。
家事不處置妥當,他甚至都不敢對妻子提起外放做官的事,那姑娘直到如今,還沒想到他會離開她出去呢。
先前求著皇帝要出去打仗,只覺得是建功立業的好機會,如今娶親了,卻又捨不得那抹清麗的身影,出京外放的事,也似乎不那麼光彩榮耀了。
想到這裡,范離不由得嘆口氣,牆根下遠遠響起一個警惕的聲音:「誰!」
范離還沒出聲,黑暗中已經亮起了一盞燈,隨即又響起一道討好的聲音:「哎呦,是范大人,今兒白天不是才回來銷假坐堂了,怎麼晚上又要熬通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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