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夫人也是頭一次遭兒子忤逆,氣得幾乎要發抖了,心裡翻江倒海半天,忽地想起一事:「方才離兒叫七少奶奶什麼?」
喜兒常常出去跑腿,倒是知道這事。
少爺回京來,皇帝開恩放了幾天假,少爺天天陪著少奶奶,連少奶奶看個帳本,他都要跟著伺候茶水,把桃香和南音的活計全給搶了。
年輕兩口子日日呆在一起,耳鬢廝磨怎麼不會情濃,少爺怎麼看少奶奶都覺得天下第一好,覺得那芬字太過尋常,配不上少奶奶,便給她起個字,喚做馥,說尋常花草芬芳配不上少奶奶,非得是這樣的異香才配得上。
這也不是隱私,所以不曾特地瞞著人,更不是什麼大事,也不會特地使人到處說的,喜兒自己也是偶爾聽見才知道。
然而此時喜兒怎麼敢說這事,那不是火上澆油,她左思右想,只好硬著頭皮打馬虎眼:「奴婢也不曾聽清,是不是……阿芬?」
范夫人一瞪眼:「我聾了,你也聾了不成?絕不是阿芬!」
馬車裡,范離還在嘮嘮叨叨地:「阿馥,再過些日子姜家也要添丁,屆時只怕恰逢蠻夷來拜,你四姐夫呀,到時候忠和義只能顧一頭了。」
秦芬安靜聽著,見范離竟是一副沒憂愁的模樣,忍不住問:「你……難道不曾察覺太太方才不高興麼?」
范離猛地打住話頭,略一沉默:「我自然察覺出來了。」
「那你怎麼不說這事?」
「這個……阿馥你不懂,我聽人說,婦人年紀大了,這個這個……到一定歲數了,就會心煩意亂,脾氣古怪的,那個那個……你還年輕,你不懂這事。哎,其實我也不太懂,是宮裡伺候老太妃的太監們嚼舌頭說起來的,我就是聽說而已。」范離到底還不曾傻到底,沒把婆媳兩個的事情當面說穿,隨口扯了個謊篇出來。
秦芬聽了,先是一愣,隨後就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
這人,你說他什麼都不懂吧,他竟能懂這些,你說他懂事吧,卻猜不透親娘的心思。
「你這傻子!太太她……她哪就到那個歲數了!」秦芬不知怎麼跟范離說,乾脆不提,只把范夫人的心思,揀能說的告訴范離。
「柯家是不入流的商賈,只怕連大夫人都瞧不上,太太出身高,更是誥命加身,自然也不喜了。」
至於范夫人不喜兒媳過分討兒子歡心,秦芬卻只略過不提。
范離先前想的是婆媳不合,這時陡然聽見母親是不喜歡柯家這門親,把那些又拋到腦後了,不可置信地反問一聲:「不會吧?這是我們的親戚,又不是范家的親戚,她生什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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