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消失的這半年多時間,她是怎麼熬過來的,大概只有霍恬恬清楚了。
她是深愛著這個男人的,可她也怨恨他的試探和遠離。
原打算攆他走,可他厚顏無恥的,跟狗皮膏藥一樣黏著不肯撒手,氣得她從一開始的大喜大悲,變成了現在的面無表情。
她背對著這個男人,看著里側的蚊帳出神。
不一會,耳邊便傳來了男人均勻綿長的呼吸聲。
她嘆了口氣,她真是沒出息,怎麼就狠不下心來把他轟出去呢?
對待龔軻的時候倒是什麼狠話都說得出來,可對待裴遠征……
她真是個賤骨頭。
她輕輕地翻了個身,借著窗外清冷的月色,打量著沉睡中的男人。
內心有個不受控制的野望,引誘著她一點點靠近,一點點貼近。
等她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經枕在他懷裡了。
她趕緊往後退,假裝自己在翻身,又轉了回去。
雙手摁著怦怦亂跳的心口,閉上眼,滿腦子都是這個男人睡夢中的眉梢眼角。
男人生得英俊非常,閉合的眼睛看不到表情,但那濃墨般的眉毛就像他的人一樣張揚,尾梢揚起一個囂張的弧度,那英挺的鼻樑就如同拔地而起的大山,淡化了幾分眉毛帶來的囂張,多了幾分成熟穩重的大氣。
那紅潤的唇,即便是緊緊抿著,也像是在跟她索吻,尤其是那好看的唇珠,叫她只是看上一眼,腦子裡便全是當初親吻時的觸感和記憶,忍不住腦子嗡嗡亂響,渾身也燥熱難當。
可她只能忍著,她得讓他嘗到教訓,讓他知道她也是會生氣的。
可是要忍到什麼時候呢,他天天道歉,天天用行動彌補,她真的懷疑自己堅持不到出月子就要功虧一簣了。
她厭惡這個沒骨氣的自己。
閉上眼,全是他賠笑臉的樣子,忍不住再三嘆氣,直到後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著了。
她所不知道的是,身後的男人其實沒睡,連她剛剛湊過來打量著他都一清二楚。
這會兒她終於睡著了,男人便壯著膽子,從身後摟住了她,親吻她的肩她的頸,流連在她的耳垂和側臉上,不肯安睡。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昨晚好像無事發生,鼻端是食物的誘人香味,耳邊是男人逗閨女的幼稚話語。
韋昊黑著臉起來刷牙洗臉,照鏡子的時候,才發現肩膀上好像多了幾處泛紅的吻痕。
這不是第一次了,除了裴遠征,她找不到第二個罪魁禍首了。
可是他到底是什麼時候親近自己的?她居然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也不想質問他,怕他真的失去耐心,再次人間蒸發。
只得裝作不知道肩膀上的吻痕,不知道他曾在她睡著後狠狠地在她身後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