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阿釗,很高興,晚上還多吃了半碗飯。」
「那就好。」
裴澤多看她一眼,「你怎麼這麼憔悴?眼底都有紅血絲了,沒休息好嗎?」
他太過敏銳,怕他發現什麼,夏澄開了句玩笑,岔開了話題,「這不是想月考的時候,一鳴驚人嗎?想超過你,可不就得付出努力。」
裴澤笑了笑,「不打擾你了,你回去加油吧,我還得去醫院,等你超過我。」
兩人揮手道別,並未注意到,操場上,有一道頎長的身影,靜靜望著他們的方向。
他斜靠在籃球架上,輪廓分明的臉,籠在黑暗中,目光黝黑,薄唇緊抿,周身都透出一絲頹廢。
夏澄的感冒不僅沒好,反而愈演愈烈,喉嚨也有些疼,家裡沒中藥,夏澄渾渾噩噩的,把完脈,去醫務室拿了些藥。
見她只報藥名,醫務室的醫生有些奇怪,給她看了看咽喉,扁桃體確實有些發炎。
醫生給她拿了藥,叮囑了一句,「好好休息,多喝水。」
夏澄道了聲謝,拎著藥離開了醫務室。
她看著嬌弱,實際上體質一直不錯,一年到頭,幾乎不生病,沒想到這次病起來,竟來勢洶洶,直到月考來臨都沒好。
考試安排在周末,考試完直接十一放假,怕影響考試,夏澄沒掛水,早上吃完早飯,又吃了退燒片。
第一科考的還是語文,夏澄跟往常一樣,先看了一下作文題目,這次的題目是「最難忘的人或事」。
夏澄眼窩又一陣酸澀,忽地就想起了裴釗,腦海中走馬觀燈似的,播放的全是與他有關的事。
最後是他嘲諷的語氣,「憑她?可能嗎?」
魔音一般,鑽入耳中,揮之不去,夏澄心口忽地一疼,雙手捂住了臉,眼淚順著手掌,無聲掉了下來。
記憶中,只有父母離婚時,她這麼哭過。
無力又難過,無從排解。
夏澄甚至有些厭惡這樣的自己,頭很痛,身體也不舒服,哪哪兒都不痛快,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怎麼走出的考場,整個人都是懵的,早已無暇顧及成績。
夜深人靜時,會想起她表白時,裴釗問她,「不怕耽誤成績?」想起她那句可笑到自以為是的回答,「我很自律,不會耽誤成績。」
直到這一刻,夏澄才意識到,自己當初的想法多幼稚,也明白了老師和家長為何怕學生早戀。
之前她之所以沒受影響,並非自律,而是沒體會到早戀帶來的痛。刮骨一般痛到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