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雪城:「陳年往事,等我有頭緒了再告訴你。」
陸經年心領神會:「又是家裡的事情?」
她沒否認。
「噢,原來如此,」陸經年感嘆,「看來下次見面,我得帶上幾捆餐巾紙,免得重蹈覆轍,白送衣服給你抹眼淚擦鼻涕。」
紀雪城:「……你就不能不提這段歷史。」
當時她還沒從向娟去世的真相中緩過勁,回國一路,幾乎是全程哭過來的。陸經年作為唯一一個在場目擊者,含淚貢獻出剛剛在薩維爾街訂製完工的手工西服外套。
該交代的事情都已交代完,紀雪城正要掛電話的時候,浴室門忽被敲了兩下。
「你工作電話響了,」晏泊在門外大聲道,順便報出來電顯示的同事姓名,「現在方便接嗎?」
「方便,你等會兒。」
對於工作電話,紀雪城從不怠慢,隨手將手上的這部手機撂在一邊,起身開門,從晏泊手裡接過手機。
倒也不是大事,原先載紀雪城去聚餐酒店的同事此時才結束,剛才聊得高興,沒注意到她已離開,便來電確認她的位置。
「嗯,麻煩你了……路上也注意安全,再見。」
簡單寒暄幾句後,紀雪城結束了通話,把手機重新塞給晏泊。
晏泊見她進浴室已有一會兒,卻還穿戴齊整,多嘴問道:「還沒開始洗?」
「沒,浴缸放水慢。」紀雪城隨口搪塞。
把人支走,她重新鎖好門,打開抽屜找浴鹽。
她平時淋浴居多,泡浴缸純屬一時興起,有些裝備用品都丟在柜子深處的角落,找起來頗有些費勁。
「現、在、方、便、接、嗎?」
平地驚雷一般,陸經年的聲音陰惻惻地從洗手台上傳來。
紀雪城的手一抖。
咚——
一整罐的浴鹽,掉進了浴缸里。
「你怎麼沒掛電話?!」她難以置信地盯著屏幕。
陸經年慢悠悠地說:「要是掛了,豈不是錯過今年的大新聞?如實招來吧,那位只聞其聲的神秘男子,是誰?」
紀雪城沉默。
倒不是難以啟齒,只是可用於晏泊前綴的頭銜實在太多,她一時半刻尚未想好,要用哪個來介紹。
「不是吧你……」陸經年卻誤解了她的沉默,語氣微妙,「都大半夜往家裡領了,還不準備給人家名分?」
紀雪城捲起袖子打撈那罐未拆封的浴鹽,板著臉說道:「不是不給名分,是名分太多,說出來怕嚇著你。」
陸經年從來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性格,聽得她的回答,更加興致勃勃。
「但說無妨,我心臟好著呢,受得起驚嚇。」
紀雪城腹誹:說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