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一時,塞什圖快步迎了出來,見了曹顒,剛要笑著問好,見到後面的東西,卻是沉下臉,一指那些車駕:「曹侍衛這是為何?」
曹顒先是抱拳見禮,隨後才回道:「當日多虧塞侍衛仗義相救舍弟妹,彼時真兇未現,我等不好登門來拜。如今案子已了,曹家備下薄禮一份,雖是大恩不敢言謝,卻是我兄妹三人一份心意,還請塞侍衛不吝笑納。」
塞什圖忙搖頭:「當日之事於我不過是舉手之勞,也和你說過我並非圖得貴府答謝,況且你當日謝也謝過了,如今又拿了這些東西來做什麼?你既然來了,就請進來喝杯清茶,這禮物我是萬不能收的。」
曹顒打聽了他尚未娶妻,家中只有一位寡母,笑著說:「不是什麼重禮,都是我們晚輩孝敬伯母的些許心意。今日我帶了弟妹過來,也當去叩拜伯母,不知道是否便宜。」
這時早有街坊悄悄開了門探頭探腦的瞧熱鬧,塞什圖見了,不好讓他們這樣門口站著,又聽他們提及拜見母親,也說不出推卻的話,只得請他們進來。
塞什圖家是小三進的院子,並不太寬敞,曹家馬車往裡一趕,越發顯得窄迫。一位年邁的老管家跟出來,見了這許多東西微有詫異,隨後給曹顒等見了禮,等著塞什圖發話東西怎樣處置。
塞什圖卻瞧也不瞧那些東西,一邊兒引曹顒一行人到正房客廳,一邊兒吩咐管家說:「郝伯,告訴內院一聲,一會兒客人會過去見太太,叫派個丫鬟來領路。」那管家領命去了。
進了廳里,曹頌、曹頤四人齊齊站好,或一輯到地,或鄭重蹲禮,口稱拜謝恩公。
塞什圖上次見過寶雅、永佳等人,是知道眾人身份的,唬了一跳,如何肯受?忙俯身拜了回去,口中直說:「這又是做什麼?!都是謝過了的!你們是要折我的壽啊!」
曹顒見他熱心又憨直,便兩下拉了,一同落座。
小廝奉了茶來,又回說太太請客人過去。曹頤、永佳和寶雅三人告了罪,跟著個小丫鬟到了內院。
院雖小,卻花壇草木一應俱全,收拾得非常整齊。丫鬟引著三人進了東邊暖閣。
暖閣內臨窗大炕上設了兩個半舊的青緞靠背,上坐一位五六十歲的老婦人,容長臉,微有些瘦,頭髮有些花白,卻梳得一絲不亂,只一銀制嵌松石團花扁方,顯得整齊而端莊。一身鴉青色衣祆,前襟一串佛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