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皆屏氣凝神,就聽康熙道:「鄂繕,耿額,齊世武,爾等可知?」
這鄂繕是鑲白旗漢軍都統,耿額是兵部尚書,齊世武是刑部尚書。先是鄂繕出列,叩首回道:「啟稟萬歲爺,奴才蒙皇上豢養,擢用厚恩,若果知此,豈敢隱瞞?」
耿額亦出列:「回稟萬歲爺,奴才實不知,知之,敢不陳奏?」
齊世武奏道:「奴才於各處並不行走,確實不知此事!」
三人跪了一排,康熙並不叫起,冷哼一聲道:「好一個不知?朕早就聽說了,先前雖沒訪到實情,你們就當能夠欺瞞朕嗎?」說到這裡,喚道:「來人,帶包衣人張伯良!」
這張伯良是安郡王府的包衣,大家聽到他的名字,便明白康熙這是發作哪出。
說起來,還是前年的舊事。康熙四十八年十一月安郡王馬爾渾病逝,死前將兒子華圯立為世子。
這引起其同母弟輔國公景熙的不滿。
景熙與馬爾渾都是老安郡王岳樂的嫡子,八福晉的親舅。雖然老安郡王岳樂死前立馬爾渾為世子,但是死後幾個兒子還是為了王位,爭鬥不休,最後鬧到御前,仍是馬爾渾承襲了。
因景熙對兄長這房積怨多年,在馬爾渾死後不久,便上了摺子,告了一狀。這就是「托合齊等結黨會飲一案」,即指安郡王馬爾渾喪事期間,以九門提督托合齊為首的部分滿官多次聚集都統鄂善家宴飲,有「結黨」之嫌疑。
當時,康熙曾下旨查過,因無實證,最後不了了之。眼下看來,是要舊事重提了。
果然不出眾人所料,包衣人張伯良被帶上來後,康熙便喚七、八個都統、副都統、前鋒統領出列,命張伯良指認。
張伯良看後,奏曰:「是實!」還有幾個都統因為外放,不在京中。
曹顒冷眼旁觀,終於明白康熙憤怒的原因,這些人中除了兵部尚書與刑部尚書這兩個堂官,其他如九門提督、前鋒營統領、各旗的都統、副都統,全部都是領兵之人,而是領的還是京城駐軍。這些力量糾合在一塊,太子想做什麼?
曹顒原本以為康熙「二廢太子」,只是因儲君的存在影響君權,方這樣的。現下看來,這一步步走來,即便是九五之尊,也會為了父子到了這個境地而心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