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顒與殷特布寒暄兩句,便有些個冷場,畢竟兩人才分開幾個時辰,一時半會兒實在沒話說。幸好傳旨的內侍過來,使得兩人都鬆了口氣。
雖說殷特布與曹顒都去的口外,行的差事又都差不多,但是康熙並沒有同時召見,而是先傳了殷特布過去。
曹顒想起自己上次來,就是父母啟程南下的日子,這已將二十多天,算算日子,兩人差不多到江寧了。兒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想必這二十多天下來,又要胖了。
初瑜……想起媳婦。曹顒卻是有些內疚。自己出京時趕得緊,又是天佑剛離開她身邊時,就留她一個人孤零零的。這樣想著,他頗有些歸心似箭的感覺,偏生等了大半個時辰,也不見人來傳旨。
在候見的屋子裡等得不耐煩,曹顒走出門去。
已經是夕陽漫天,門前的柳樹成蔭,馬上就要入夏了。曹顒整了整自己的衣服領子,今年的春天可沒少折騰。從山東到京城,又從京城到口外,不知不覺幾個月過去了。
他掏出懷表,已經是酉時二刻(下午五點半),若是再耽擱下去,他今晚就進不去城了。
幸好,過了一會兒,有內侍過來傳旨,曹顒趕緊收拾收拾儀表,往清溪書屋見駕。
康熙看上去,與上個月並沒太大區別。曹顒按照規矩,叩頭請安,而後將自己這些日子的差事大致講了。其實,現下不過是形式罷了,因為具體的條陳,他在四月十四日便擬好了。算算日子,應該在曹顒回來前,大概四月十八、四月十九那兩日到的。
想到條陳到的日子,曹顒心中一動,看來康熙真是很照拂自己。在曉得事態之嚴峻後,仍是將他提拔到太僕寺卿的位上。若是等到口外的詳情傳回京中,朝中百官曉得馬場的真正損耗,曹顒怕是就沒有資格往這個缺上補了。
康熙聽了曹顒的回事,而後問了兩句條陳里沒有的話,曹顒都一一作答了。
康熙點了點頭,看著曹顒道:「雖說你先前是『委署』,接手差事的時日又短,但是身為主官,難逃其責!朕是要用你,才將太僕寺交與你,並不是要是整日無所事事的!降三級留用,罰俸三年,這個處置,你可心服?」
說到最後,康熙已經拉下臉,看著曹顒,微微有些惱意。
曹顒心中喟嘆一聲,「整日無所事事」那句,顯然說的是他跟著侍衛們在老人宴上端盤子之事。冤不冤啊,他身上三等侍衛的職還掛著,難道就能忤逆主官不成?為何這老爺子不換個角度想想呢,自己這般殷勤,不是也為他的萬壽節出力麼?
不過,實沒地方說理去。曹顒只是乖乖的應道心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