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寅聽李氏口口聲聲,都是向著兒子的,心裡不禁有些困惑。
莫非自己這個做爹的不夠格,讓兒子支撐門戶不說,還不曉得體恤兒子,他不由的緘默了……
直到回了梧桐苑,曹顒仍是余怒未消,去了外頭的衣裳,對初瑜道:「往後,你也別太恭敬她。要是再有這樣的事兒,你也厲害點兒。別擔心母親那邊,母親是通情理的。」
初瑜服侍曹顒更衣,帶著幾分羞愧道:「還是我的不是,顧著聽兩位太太說話,沒看到孩子們起了口角。」
曹顒擺擺手,道:「都是小小子,在一塊兒,哪有不打架的!只是天佑體格看著也很結實,還是不如恒生壯實。他比恒生大將近一歲,卻打不過做弟弟的。」
初瑜聽提到兒子,也點頭道:「是啊,天佑有些嬌氣了。等明年開春天氣暖和了,還是多讓孩子們在院子裡玩耍,估摸會好些。」
「多個小兄弟,也是天佑的福氣。」曹顒說道。
初瑜遲疑了一下,問道:「額駙,真要分家麼,老爺怎麼說?」
曹顒點點頭,道:「分!要不頭上頂著這樣的祖宗,你我受些委屈還沒什麼,孩子們,田氏那邊都要跟著受拖累,可怎麼好?老爺說要想想,不管如何,這次我都會勸下父親。畢竟小二、小三都成親了,也得給小二個支持門戶的機會。左右這樣隔牆住著,分家了,難道就不是我兄弟了?只是堵了那位的嘴,省得老是給這邊添堵……」
兆佳氏的發作,使得西府諸位都覺得添堵,她自己個兒卻是渾然不覺。
她只覺得在媳婦面前丟了顏面,又覺得李氏婆媳仗著身份,不給自己臉面。因此,回到東府後,仍是憤憤難平,只覺得委屈。
要是丈夫還在世,要是自己兒子出息爭氣,又何必要低三下四的看人臉色。
想起恒生來,她心中也是狐疑不已。
收做養子,還通過八旗都統,將恒生落籍。要是這小崽子真是如他們所說的是孤兒,何必這般大張旗鼓?
去年八月份的生日,那孩子就是前年十月到十一月其間懷上的。
對曹顒來說,當時還在孝期。
恍恍惚惚的,兆佳氏想起一件事來,隱約記得長子前年冬天上京後,好像曹顒也上京過。
當時,正是初瑜做月子……想到這裡,兆佳氏不由的瞪大了眼睛。莫非恒生不是撿來的,而是曹顒的私孩子?藉口是孤兒,抱回來養在自己名下?
初瑜是要在丈夫面前裝賢惠,才會視如己出吧?對曹寅與李氏來說,不管誰生的,兩個都是孫子,疼疼也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