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來說,今天的天氣並不算太好。至少不應該是人們印象中瑞士有的景色。今天也有點過分的冷,風很是乾燥,裹挾著一點點的雪撲在人的臉上,弄得人臉有些痛。灰白色的天空籠罩著,幾乎是壓在了雪場上不多的人的頭上。
「我過來找你。」新箬發來了語音。
康壹竽看到她的消息,一直面無表情的臉這才生動了起來。
冬日的風越來越大,她剛才又把自己的護目鏡脫下了,現在眼睛被風吹得生疼,隱約中有些睜不開。她慢慢滑動自己,想讓自己離開雪場去休息區。
短短的幾百米,康壹竽並沒有在意周遭。
等她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才發覺,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山巔有一個人竟然直愣愣地衝著自己過來了。下意識的躲避直接導致的結果就是她從高處狠狠地跌落,落在雪中,第一個感覺就是自己左腳的疼痛。她看著自己的腳,不知道為什麼竟然忽的笑了出來。
這些日子里的惴惴不安終於落了地。
等到方新箬趕到的時候,她見到的就是眼神中帶著一絲輕鬆的康壹竽。她皺著眉,無聲地詢問康壹竽。
「技術不太到位,躲避那人的時候不小心摔下來了。」康壹竽咬了下嘴唇,試探性地拉起了方新箬的手,她本就躺在床上,現在由下而上地看著方新箬,本來就柔軟的目光更顯脆弱。
方新箬知道眼前的人有多能忍耐,她臉上的擔憂絲毫沒有隱藏。反手拉住了康壹竽的手,咬著牙,一言不發。
當地不是沒有合適的醫院,雪場附近怎麼會沒有處理滑雪事故的醫院呢。但由於最近還在聖誕假期,附近醫院的醫生們看起來就很不靠譜的樣子。方新箬在看到康壹竽額頭上已經遍布冷汗,以及醫生幾乎談得上是粗暴的處理手法,當即聯繫了蘇黎世那邊的人,安排康壹竽直接去蘇黎世的醫院。
等到了蘇黎世,康壹竽進了手術室,她這才給趙壹笙打了電話。
左腳踝粉碎性骨折意味著什麼,趙壹笙不知道,卓舒清不知道,方新箬也不知道。
但是她們到了醫院,能夠清晰地聽到康壹竽的細碎的低.吟。
「嗯……」
最是能夠忍耐疼痛的康壹竽,在方新箬迎接風塵僕僕剛下飛機的趙壹笙和卓舒清的時候,發出了壓抑的低.吟。疼痛過於難耐就顯得壓抑得很痛苦,甚至在趙壹笙推門進來的時候,她還聽到了姐姐痛苦的呻.吟中帶著的顫音,仔細看去,姐姐已經在發抖了。
「阿竽!」趙壹笙幾步跨到了康壹竽的床前,看到她的左腳被吊起,隨後目光重新落到了康壹竽的臉上,很是擔憂地詢問,「很疼嗎?」
康壹竽露出慘澹的笑容,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