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夏油傑支起一條腿,用膝蓋撐住自己昏昏欲睡的腦袋。
閉上眼睛說:「你讓櫻姐擔心了。」
在停住少許的片刻後他將口中的食物咽下,這素來以自我為中心的人,用難得低迷的語氣來委婉地認錯道:「是我在平日都太依賴六眼,而忽視了這裡的人是無法靠此就能準確『看』到能力的事實。」
「……」
「傑?」
沒得到回應的五條悟狐疑地移頭,沒有窗簾阻擋的淡淡月光被收斂在他翹起的白髮上,超越瞬息的藍眸如神諭般與夏油傑對視。
夏油傑怔怔地,原本還渾濁的雙眼此時一掃睏倦,欣慰著說:「悟,你在領悟到反轉術式後,竟然能一夜間懂事這麼多。」
「哈——?我才不要被你這麼說!」
他亮起喉嚨中的嗓音,微微大聲地啟齒:「我現在可就已經是五條家真正的家主大人了,總督部的那些爛橘子在今後只有看我臉色、往後撤的份。」
「噓!別吵醒櫻姐和甚爾先生。」
這人是覺得今天捱得揍還少是嗎?
生怕被再次波及的夏油傑揉了揉頭髮,左右已經睡不著了,不如將對話就此繼續下去,而他也倏然有聽到從室外傳來的水滴啪嗒跌落的聲音,是秋雨嗎——
五條悟用塑料勺鏟下一塊沾滿白奶油的蛋糕角,也有聽到突入而來的雨聲,舔著勺子回頭去看窗外。
一捺垂枝受阻地沉降,烏壓壓的闊葉在漸大的雨水中被沖刷洗滌,皎潔的月亮也已隱現在雲間,月光變得怯怯的。
就方才的那句話,白髮少年接著說:「不過我還沒想好畢業後要做什麼,若是聽那些老傢伙的話乖乖回到本家,豈不是就跟與他們妥協沒區別嘛。」
「……我收回剛才說你變成熟的那句話。」
眨眨眼睛,五條悟對此沒有再度發表不滿,而是一轉話鋒,將對話扯到了其他的事情上。
「但傑你在今後還是會當術師的吧。」
「當然。」
他搖頭晃腦又信誓旦旦道:「那麼只要最強組合還在,想法和點子就總會有的,今後要去做什麼,就去找找看好了。」
出聲提醒對方:「我要往上升學的。」
「升學而已,又不是要離開日本,何況筑波大學離櫻醬家那麼近,就算畢業也可以經常見面啊。」